血大股大股地從狗的兩排牙齒之間湧出,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可是我們都能看見,半透明紫灰色的猙獰鬼神就纏繞在他身上,鬼神的雙手牢牢地抓緊了他的雙手。
他握著槍的右手痙攣性地張開,手槍掉到地上。而拿著松髮式引爆器的左手一直緊握,手背上青筋暴突,血管破裂,但就是鬆不開。
“真是個失敗的暗殺者。”吉格提刀走向狗:“你的廢話太多了。”
然後他一刀斬斷了狗的脖子,讓那顆醜陋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叫機械師來,把爆炸物弄走。”吉格甩掉刀鋒上的汙血,輕蔑地看著腳下那雙已經失神的眼睛。紫色的鬼神正俯下身去,貪婪地舔舐著地上的血跡。
爆炸物很快被排除掉,盧克西受了不小的驚嚇——任何女孩子半夜醒來時看到狗那張臉,都會嚇得不輕——或許帕麗絲是個例外,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就一拳砸過去了。
基地裡的醫生為盧克西注射了鎮定劑,讓她再次沉沉睡去。暝、沙葬、夜歌和我就坐在她的床邊守護著她。
“說說吧。”我說:“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之前認識?”
暝和沙葬都低頭看著腳下。地板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屍體已經被處理掉。最後,暝開口道:
“他……海德倫,是我們以前的上級,永夜之歌的上一任船長,修月之優秀的機械師。”
第五章24
創世更新時間:2013…12…29 11:35:37。0 字數:1753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沙葬還都是孩子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永夜之歌上了。
我們的父母和我們一樣是反抗者,我們的先輩,世世代代都在反抗著巴卡爾的統治。當然,他們都死了,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我們的父母也死於巴卡爾之手。不,並不悲傷,那是早就註定的結局……
海德倫把我們養大,像兄長,像父親一樣照料我們。然後,十一年前,呵,海德倫變了。
他的意志開始動搖,不再如從前那樣堅定。後來的事情你們可以想到,他決定接受巴卡爾的策反,從一個反抗者變成聽命於巴卡爾的走狗。
那時我們都年輕,年輕氣盛。我和沙葬無法接受海德倫的決定,所以我們聯合了其他的船員,從永夜之歌上放逐了海德倫。當然,有戰鬥,海德倫是當時最優秀的機械師,但是我們人很多,最後,他被烈火燒傷了,跳進了大海,我們都以為他死了。
現在,他真的死了。
海德倫的故事乏善可陳。無論是天界還是人界,無論是天族人,人類還是精靈,總有人無法堅持自己的信念。偶爾再想起這個人時,也許我會為他遺憾,但不會悲傷。
我在斑鳩基地裡停留了幾天,然後,和所有人一起前往易丹西方的古都根特,準備與巴卡爾做最後的決戰。本來我和暝都反對沙葬也親自前往前線,但是沙葬執意如此。
“我留在安全的後方又有什麼用?這一次不能打倒巴卡爾的話,不管我在哪裡我們都完了。”
他這樣解釋道。是啊,這是最後的決戰,沙葬要投入全部的力量。我們也就不再阻止他。
這段時間內,我一直跟盧克西和吉格在一起。沙葬一直強調,在這最後的時刻,盧克西的安危比他自己要重要的多。她是擊敗巴卡爾的唯一希望。
根特與易丹是完全不同的城市,給我的感覺更加接近於人界的建築風格——特別像是虛祖的建築。陳舊的街道兩側是稀疏的帶有宗教風格的低矮平房,間或有一座陡然升起的高塔,整座城市古樸而平和。現在這裡已經成為了反抗軍的總指揮部所在地。當我們到達這裡時,這裡已經駐紮了一個旅的兵力,並且還有更多的反抗者部隊在向這裡集結。
一切都索然無味。平靜的藍天,平靜的空氣。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走路,生怕打擾這古都的寧靜。
無事可做,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沙葬甚至不再去看戰報。因為天界其它地方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現在,只有易丹,這個聳立了千年的龍巢,還聳立在東方的平原上。
最後的目標。
這是黎明前的寂靜。之後,是天族人壓抑了一千年的悲傷和憤怒的爆發。
四天後,貝亞娜和帕麗絲也來到了根特。又過了一天,維利克特的部隊也來了。
如果巴卡爾是一個人,現在我們已經打敗他了。
但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條龍,龍王。
就算我們擊敗了他所有的軍隊,只要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