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現在戰爭剛平息,少惹事。”列特說。
妮可也重新要了食物,大家一言不發地開吃。我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多。
虛祖退魔團雖然在名字上有“虛祖”兩個字,但是並不受虛祖皇室的制約,是一個獨立於政治之外的半軍事組織。
而列特身為光劍皇族的第四順位繼承人,身份在德羅斯帝國應該是很高的。為什麼以他的身份會去加入一個無政府的軍事組織?
更何況,現在他是退魔團的代理團長,等同於已經將部分退魔團的權力握在了手中。
我跟退魔團沒什麼關係,甚至從帕麗絲的角度來說,我和退魔團應該處於對立的立場上。但無論是GSD,還是貝亞娜,還是吉格,都曾經幫助過我,甚至救過我。所以我也無法坐視退魔團逐漸被德羅斯的力量所控制。
當然,這些疑惑我只會放在心裡。畢竟現在布萬加有求於退魔團,萬一跟列特說僵了會很麻煩。
七天後,中午時分,我們到達了赫頓瑪爾城。
這是我的故鄉。但是我對這裡居然沒什麼故鄉的感覺。相比下,虛祖更像是我的從小生活的地方。
列特說要在赫頓瑪爾停留一天時間,處理一些事物。我們也好藉機休息一下。夏洛克相當殷勤地邀請我們去月光酒館“喝一杯”。
列特說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妮可堅決不和哥布林一起喝酒,布萬加熱得懶得動,那三個蒙著臉的紫袍人完全當夏洛克不存在。
這個結果叫夏洛克很受打擊。不過幸好貝納和我願意接受邀請。我們跟著夏洛克找到了月光酒館——很好找,赫頓瑪爾主街上最大的一家酒館。
路上的行人對夏洛克這個哥布林的出現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這也很正常,因為我們在街上還見到了幾個牛頭人呢。赫頓瑪爾是貝爾瑪的貿易中心,各個種族的人在這裡和睦相處——至少表面看起來很和睦。
酒館裡的光線很昏暗,客人倒不是很多。因為這才剛剛是下午。到了晚上這裡才會熱鬧起來。夏洛克去櫃檯那裡轉了一圈,然後一臉失望地回來。
“索西雅不在,有事出去了。不過沒關係,兩位儘管盡情享用,一切費用本大爺包了。”
月光酒館的葡萄酒很不錯,有一種纖巧的感覺,雖然不像虛祖的酒那樣醇厚,但是十分的爽口。我端著酒杯,心裡還在想著列特的事情,貝納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抓起酒瓶,一口氣灌掉了大半瓶葡萄酒。放下瓶子時,他的眼中已經有了醉意。
“我說,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問。
貝納搖搖頭,又喝了一大口,然後低聲嘆息道:“有些事情,我沒法和退魔團裡自己的夥伴說,倒是覺得可以跟你講一講。”|
“呃,我去弄點水果什麼的……”夏洛克很知趣地溜開了。
“你說吧。”我說。
“我一直很傾慕團長大人。”貝納輕輕地晃著酒瓶,雙眼目光迷離:“當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這讓我在退魔團裡變成了一個笑話。那又有什麼關係?團長大人也知道,但是她有更加遠大的目標,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我從他手裡拿下酒瓶,又拿過一個酒杯給他倒上一杯。
“但是現在,團長已經不在了。”貝納沒有碰我遞給他的酒:“團長去世的時候,你也在場,對吧。”
我點點頭。貝亞娜是在我的懷裡死去的。當然,我可不敢這麼告訴他。
“她……死得痛苦嗎?”貝納的眼圈有點泛紅,我搖搖頭:“不,很平靜,因為她知道勝利已經在望。”
我在撒謊。貝亞娜臨死之前那種不甘和絕望的神情是我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經過了無數個世紀的努力,最後卻發現對手變成了無法打倒的敵人,那種深深的絕望甚至遠遠超過穿心之痛。然而此時我還是說點假話比較好。自從妮可的那件事情之後,我決定以後只要有說謊的必要,無關緊要的謊言還是應該說一點的。
真相比刀劍更銳利。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話反而會比較幸福。
貝納道:“現在團長已經不在了,我至少應該保住退魔團,讓退魔團按照團長的意願繼續存在下去,但是我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他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又替他倒了一杯。
“列特。哼,他不過是德羅斯帝國的一條狗,一個奪取退魔團控制權的工具。而長老們和其他高層又都因為團長的離去而不知所措起來……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