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名義。”老人恭敬地向肯行禮,然後吩咐其餘村民去叫還在田裡勞動的其他人。
我走過去一把拉住肯的手臂,問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檢查他們中是否有人中了奧茲瑪的血之詛咒。”肯用力甩開我的手:“巴恩難道沒跟你說?”
“如果有人中了詛咒的話……”
“當然是全部殺掉。”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怎麼?阿甘佐先生?您該不會是心軟了吧?”
戰爭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將善良的人變成劊子手。但是我認為,至少我面前這個傢伙,絕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沒有被感染的人,難道也一定要殺死?”我耐著性子,壓抑著怒火。肯點點頭:“嗯啊,血之詛咒是會傳染的。”
“不能隔離嗎?”
“隔離?”肯冷笑:“你還真是個白痴。連大地和魔法師的封印都無法隔離的詛咒,你叫我們這些當兵的用什麼來隔離?”
我沒再理會肯。村子裡的人都在三三兩兩地走向村公所。這些單純、善良的人,對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他們可能全都無法再看到明天的黎明。這種想法讓我感到內臟一陣糾結。我自己現在的立場是站在兇手一邊的,這令我尤其痛苦。
我殺過人,我的手上早已染滿了血,其中不乏無辜之人的血。然而每次我殺人時,都有一定要讓對方流血的理由。
但是這一次,我知道,將會有無數無辜的鮮血流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阻止。
一名身材苗條的少女輕快地從我面前走過,她有深棕色的長髮,穿著褐色的長裙,鬢角上戴著淺藍色的花串,嫵媚而快活。這些鮮活的生命,這些無辜的生命……
我的手握緊了劍柄。
當然,如果這些村民真的要被屠殺,我的手上也不會沾上他們的血。肯不需要我的幫忙,看起來他對這種事情早已輕車熟路。然而即便是束手旁觀,難道我的良心就可以安寧麼?
“長官閣下。”村長不知何時又來到我們這邊。
“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要我們做些什麼呢?”
肯招招手,騎士們抽出武器,將村公所圍了起來。梵摘掉了頭盔,走到我們面前。
“排著隊,一個一個的給這位女士看。”
梵一言不發地從腰包中取出一個卷軸,藏青色的羊羔皮封皮上用金粉畫著複雜的咒文,看起來不輕。然後她拔出匕首,拉過長老的手。
“老人家,您先來吧。沒事,只要一滴血。”
她輕輕的刺破老人的拇指,拉開卷軸,將一滴血滴在卷軸上。殷紅的血跡滴落在雪白的卷軸上,然後慢慢地被白色的絹布吸進去,紅色逐漸消逝,最後,只剩下一片潔白,不留任何痕跡。
“聖卷接受了他的血,他的血是純淨的。”梵說。肯也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拍拍老人的肩:
“你沒事了,叫其他人一個一個的來吧。”
“梵。”我看著她手中的聖卷:“這種測試的準確率高嗎?”
“絕對準確。”梵說:她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絲疲憊。我注意到她的額角上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來。後來我知道,並非任何人都可以手持聖捲來檢驗他人的血是否受到了詛咒,這是需要極為強大的精神力量的工作,只有受過專門訓練的法師才能夠進行。
村民們排著隊,一個一個地從梵面前走過,把血滴在聖捲上。我按著劍柄,緊張地注視著那一片無情的空白。
沒有人被詛咒,所有的人血都被接受了。
只剩下最後一個人。那是一個膚色黝黑英俊的青年,有一雙靈活的眼睛。
“哈,這是在做什麼呢?”他笑著伸出手:“嘿,漂亮的姑娘,你輕點。”
“不會有事的。”梵的聲音沙啞疲憊。銳利的匕首輕輕刺破他的拇指,一滴血落在聖捲上。
血滴變成黑色,沿著聖卷流下去,劃過的地方冒出一縷青煙。
“見鬼。”梵嘆了口氣,收起卷軸。
“怎麼了?”那年輕人問道。梵虛弱地向他笑笑:“沒什麼,你去吧。等下告訴你們這是做什麼。”
年輕人快步離開,走進人群。肯的臉色陰沉。他看著我。
“相信我,阿甘佐先生。很快就結束了。別放在心上。”他說。
“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不?”肯盯著我,他很緊張。
“不,不能這麼做。”我說。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