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匕首。
鋒利的匕首劃開了墨瀟的手掌,鮮血往外溢位,沿著刀鋒緩緩流下。
夜風襲襲,拂過林間的草木發出細碎的聲響。然而此刻的楚意涵完全無暇去顧及自己的冷熱,只因為夏霖那隱在背後的拳頭已然襲向了墨瀟的身體。
墨瀟緊緊地握著那把匕首,卻仍是一動不動地任由那重重的一拳擊打在自己的肋下。
舊傷尚未癒合,卻又再次遭受了重擊,墨瀟痛的皺起了眉頭,悶哼了一聲,手掌也跟著鬆開了匕首。
“嘖嘖,今夜我這把匕首也算是贏得了無上榮譽,竟然得以飲到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面公子之血。”
夏霖奪回了沾滿鮮血的匕首,笑的格外得意,還不忘低頭舔了舔匕首帶血的一端。
楚意涵心生焦急,上前幾步,手持承影劍,赫然立在了墨瀟的身側,問了一句。
“你的手怎麼樣了?”
“楚姑娘莫要擔憂,我不過是又在手上添了一道傷疤而已。倒是你與她們二人無礙就好。”墨瀟微微偏過頭攤開了流血不止的手掌,在楚意涵眼前晃了一晃。
“我自是無礙,倒是你……”楚意涵目光一觸到墨瀟掌心上那道已然結疤的傷痕,頓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那道傷疤,是她出於誤會而刺傷了他,沒想到時至今日,那道疤痕仍是沒有消去,由此想來,他肋下的那處傷口怕是也沒有好盡。
視線隨著楚意涵自己的心念而動,隨即自動落在了墨瀟黑色外衫上一處溼潤的布料,她這才留意到那處暗紅竟也是被墨瀟的血水染溼了的。
若不是自己的莽撞行事,鬼面公子此次定是不會再度受傷的。楚意涵固執地將墨瀟受到的傷害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她攥緊了手裡的長劍,暗自咬牙,準備為自己的衝動負起責任。
“丹瓊派的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乖乖地退到一邊去。這可是我與鬼面公子的恩怨,你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夏霖看出了楚意涵的意圖,只是挑了挑眉毛冷笑道。
“夏兄說的不錯,此次只是我與他的私人恩怨,完全無須外人插手。也希望夏兄能夠說到做到,不要殃及池魚。”墨瀟跟著勾唇一笑,繼而對身旁的楚意涵輕聲說了一句。
“你等我們走遠以後,趕快帶著林家小姐和她身邊的那位姑娘遠離這裡,朝著南面走,在二十里處可以見到你的同伴。記住,千萬不要回頭!”
“那麼……你自己小心!”楚意涵知道自己此刻完全幫不上墨瀟任何事情,留在這裡也只會成為他的負累。可是不知為何在聽到對方那句“無須外人插手”,心裡就湧起了一絲落寞與不甘。
楚意涵深深地看了墨瀟一眼,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墨瀟的銀白色面具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讓她漸漸看不清晰了。
墨瀟只是遞給她一記安慰的眼神,就徑自朝著對面的夏霖大喊了一聲,“夏兄,你我不妨到一處空地再行切磋。順便解決你我之間的恩怨,你看可好?”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放過這些不相干的人,自然不在乎你這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個請求了。”夏霖躊躇滿志地笑著,一馬當先,朝著山頂的方向使起了輕功。
墨瀟見夏霖已經離了一段距離,扭頭對地上的二人說了一句,“兩位還請跟著這位楚姑娘速速離去,此地不宜久留。”
說罷,墨瀟便抖起寬大的衣袍,一個縱身沒入了叢林。
楚意涵凝視著墨瀟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見他的絲毫蹤跡,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直到剛剛,她才終於明白了鬼面公子為何不躲不避地接下了夏霖的攻擊。
只是因為在那個時刻,站在他身後的人,正是她自己。
一種莫名的滋味纏繞在心間,楚意涵念及鬼面公子臨別前留下的話語,連忙搖搖腦袋,將這一絲尚未理清的頭緒驅出腦外。
“林小姐,你和你的這位朋友還是趕快與我一同離開這裡吧?”
“不!我要留在這裡陪著淵淵。”林楚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奄奄一息的淵淵,繼而扭頭堅決地拒絕了楚意涵的提議。
“可是,就像鬼面公子說的那樣,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你我只有離開了這裡方有存活下去的機會,至於你的這位朋友也可以更好的得到救治。”
楚意涵望著地上相依相偎的兩名女子,心底不由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兩名女子之間的關係,定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