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放肆的舉動,還有那神隻身上真實的色彩,同樣愣住的也有剛到大聖堂的路西菲爾。
世界樹恍然明白了什麼,上帝喜歡上某些事物的概念其實很模糊,也許是此時加百列身上的特質獲得了他的親睞。它看著路西菲爾收斂了剛才的表情,面帶微笑的走上前行禮,彷彿並不在乎上帝對小天使的縱容。
破天荒的,世界樹覺得路西菲爾絕世的面容美得虛幻,只為了掩飾著矜持面具下的冷漠。它有些迷茫,既然自己都可以透過對方一剎那的失神察覺到了情緒,為何作為全知全能的上帝好似從不知道,明明路西菲爾殿下是那麼的希望神能夠了解他。
大概……
神裝作不知道,是為了不打破目前的現狀吧。
世界樹一次次的仔細觀察著,於心不忍的看著路西菲爾離去的背影,面對著上帝的疏離,他怎麼還能一如既往的笑出來。清冷得幾近凍結靈魂的話音響起,一時間竟壓下了大聖堂內濃烈的寂靜感,只聽著這個聲音,就覺得你與他的距離猶若天懸。
極致的光明演繹出最極致的璀璨,上帝的存在便是被聖光掩蓋,那也是世間最耀眼的存在。
“世界樹,你在同情路西?”
“世界樹不敢。”
心神一震,世界樹膽戰心驚的望著御座的方向,細聲細語的說道。因為神基本上都不理會它,所以它沒有真正體會過面對神的壓力,更不懂為什麼路西菲爾經常在上帝的言語下臉色蒼白。
聖光之下,地位崇高無比的神只似乎笑了,他側著頭看著世界樹,又好像看著大聖堂的外面,銳利到穿透一切虛假,彷彿萬物生靈都倒映在他的視線下。世界樹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全部暴露在神的眼皮子底下,卻又羞愧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路西,那是我最寵愛的孩子啊。”
一閃而逝的悵然快得幾乎找不到,上帝波瀾不驚的聲線和平時截然相反,無時無刻都透著一種沁涼的冷意。世界樹乖巧的陷入沉默,學習著路西菲爾殿下有時候擺出的態度,它即希望神能夠關注自己,又不希望他厭惡了自己。
世界樹心想,莫名的有點理解殿下的心態了,都是一樣的矛盾啊。
“他要是能斷掉這念頭,我又何必……”
未盡的話語從上帝的喉間溢位,感性的時間對神靈而言總是少有的,下一刻,大聖堂再次恢復成萬年不變的氣氛。世界樹的意識悄然無息的縮回最深處,敏銳的發現神和路西菲爾殿下之間的事情不能觸碰,未來的事實也證明這是對的。
時光悠悠,又是個幾千年過去了。
忽然有一天,暴增的信仰之力衝破了世界樹的防備,淡金色的池水溢到了水晶地上,它心底惶恐不安,卻由於處在進化邊緣而什麼也做不到。大聖堂的平靜被突如其來的信仰風暴打破,上空凝聚出朵朵淡金色的雲彩,地面的流水在水晶表面變得閃閃發亮。
聖光中的上帝這回終於有了動作,世界樹焦慮的努力著不讓池水沾到神的衣袍,眼睜睜的看著上帝乾脆往後殿走去,啪的一下關上了殿門。目光呆滯了一下,世界樹哀怨的盯著通往寢殿的殿門,身上的枝條不小心扭成幾個麻花。
而後,大聖堂的殿門被推開,路西菲爾殿下會過來實屬出乎預料。
看到神色古怪的金髮天使,世界樹不禁一僵,它已經不敢想象上帝會不會惱羞成怒了,竟然被殿下發現了大聖堂的異狀。轉念一想,目前自己無法處理掉信仰之水,沒準整個世界除神之外最強的殿下可以有辦法。
於是它便顯露了自己存在意識,尋求對方的幫助,結果路西菲爾展顏笑了,做出了令它目瞪口呆的事情。不住的勸著面露決絕的熾天使長,世界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對方根本不瞭解信仰之力的問題啊!
直到看到路西菲爾倒下在上帝懷裡時,世界樹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與其什麼忙都幫不上,還不如放手一搏。
殿下這樣……真的會有好的結局嗎。
雖然認知被重新整理了很多次,但世界樹心底依然不看好殿下,畢竟創/世神和造物的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他用愛意能夠彌補的。
原本它是這麼想的,奈不住路西菲爾的做法永遠能打破預估,見識到路西菲爾和上帝之間的暗流湧動,世界樹完全感覺得到其中逐漸拉開的裂縫,在這樣下去只會把路西菲爾殿下逼得絕望。
可是對方一次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世界樹突然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也許殿下真的有能耐追到上帝吧。
從茂密的樹葉間隙中偷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