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生手上搖來晃去的毛筆極度有興趣,這時小童興致一上來,馬上趴過身朝先生手上抓去,“我也寫……”

“路兒!”

“娘!”因為身後傳來孃親急切的叫喚,小童聽了,不禁一嚇,有著尖尖指甲的小手沒抓到筆,反而將先生的手撈出幾道微微滲血的爪痕。小童馬上從桌邊爬下,本想跑,卻讓鄂多海給逮住。

“不好意思叨擾了,他沒礙著您吧?”鄂多海對著教書先生問。

“沒。這娃兒天資聰穎,小小歲數便能認字也好學,如能讓他多學點,以後肯定成材。”看住鄂多海那不似漢地中土的面容,教書先生微微沉吟了一會兒。

“謝謝,沒打擾就好,那麼我們走了。路兒,快謝謝先生。”領著小童要他跟先生道謝。

小童走到鄂多海身前,看著教書先生,又看向鄂多海,忽地迸出一句:

“娘和先生好像像,好像像!”

“甭胡說!”鄂多海對著那跑開了的小童嘖了兩聲。

“小娃兒愛讀愛寫,喜認字,這本書就送他讀著,我自己謄的,這裡的學童人人都有,但這本剛剛才謄完,最後一頁墨跡還溼著。”

教書先生從桌上拿過一本紙書,為怕溼著的墨沾住紙張,所以他將書翻到最後一頁,並就著那樣遞給了鄂多海。

急急地看了書最後頭落著的“唐東煥書”四個半乾字跡後,鄂多海僅是帶著笑意答謝,隨即轉身去追小童,留下教書先生撫著剛剛被小童抓傷的手背位置,那上頭的血痕在轉瞬間已像沒發生過的事一樣,了無蹤跡。

而這頭,鄂多海逮到了小童後,便帶著他回到留宿的客棧,在先用過了晚膳、幫小童洗完澡、讓他上床睡後,自己便就著燭火開始縫補薩遙青的衣裳。

前日十五,是離開高原後的五年內唯一一次遇著的血月,所以薩遙青早早就離開了他們,讓他們在客棧裡候著,說等月圓過後他便會回來。

不過雖然知道他會回來,但想到數年前的那次遲歸,與這次身處於人群密集之地,便思及他是否會跑得更遠,回來的時間是否也會更遲呢?

這幾年他們都是形影不離的,固然這一分開可能只是兩三天,但……她卻是想他、惦著他了。

“啊!”因為想得出神,所以不小心給針戳破了指頭。

“我來我來。”

這時返回的薩遙青適巧推門而入,見她就要將戳破的指頭往自個兒嘴裡送,他連忙蹲了過去,抓過她的手,含進了自己的嘴裡。

他就是這麼的體貼,雖然看來似粗人一個。“不痛的。”她帶著淺笑說。

雖然知道這小傷對多海來說只消眨眼就會消失,但他就是愛這麼與她你儂我儂。

“鬍子都長出來了。”她將衣物擱在膝上,一手撫上薩遙青黑糊糊的臉龐。“刮一刮,順便幫路兒剪剪指尖,今天他還不小心抓傷了一名教書先生。”

聞言,薩遙青便站起身,走到床榻邊,看著那成大字形睡在上頭的三歲稚子,忍不住往前一趴,用頭髮去擾他的小鼻頭。

“薩半路——薩半路——”他喊著。將這娃兒取名為半路,是因為他是在他們前往尋海的半路上生的。

生他的時候還讓多海痛得半死,害他有點想在這小子一從孃胎蹦出來時就將他給切八段,只是在望進那皺皺的、小小的、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臉蛋時,他的心卻軟了,只剩下窮嚷著這娃兒以後要不孝順娘他就宰了他的瞎氣。

“他睡了,跟你一樣睡著就叫不醒。”

“你們人說的,有其父必有其子,還真的。”從褲袋裡頭掏出一把剪子,他坐上床邊,開始輕柔地剪起薩半路小手上的尖指甲。

他的指甲生得快,這點像他,不過還好一半像娘,身子裡有一半人血,所以不用受血月變身之苦,這小子幸運過他。

剪完薩半路的指甲,薩遙青將床榻上的垂簾放下,然後拿出兩條毛氈和兩方枕,朝地上一鋪,人就躺了上去。

“不睡床上嗎?”鄂多海問。

“那小子睡相差,常用腳踢他爹的頭,今天不跟他擠。來,晚了,別忙了。”他單手撐頭看住鄂多海,側身躺著,並拍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聽了,鄂多海便將手上的針線活擱置,將外衣脫下,吹熄了燭火,人便擠進了兩條毯子中間、他的身前。

這一路來,他們常常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毯子往地上一鋪就入眠,對粗生粗養慣了的他們並沒有多大差別。

薩遙青的粗臂很快就將鄂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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