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想到孩子,這般疼痛之下,她仍試著掙扎起身,哪怕起身砸碎瓷器也能引得人過來,可是她起不來,叫不出聲,黑暗中她陷入到恐懼裡,不由嚶嚶的哭出來。
她用力的抓住身邊男人的胳膊,“聖主,聖主……聖主……孩子,救……”她如扼住喉嚨一般,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甲都扣進了肉裡。
而本來睡著的男人,此時手微微一動,大手抓住了她,看到他的反應,羅溪玉疼的不斷的抽著氣,在黑暗裡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的動靜如蚊子一樣,她只能用力推著他,她瘋狂的掐著他,可是男人卻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只是茫然的起身,因為他什麼也看不到。
羅溪玉推他,掐他,甚至打他,可是他都沒有反應,她感覺到腿間的溼意更重了,疼痛也太強烈,意識也有些昏沉,她用力的咬著唇,絕望的鬆開紅,拼盡全力衝外面喊救命,來人。
可是力氣全部用在了疼痛上,連嗓子都乾涸的厲害,發不出聲音來。
“孩子,孩子……”羅溪玉痛苦的抱住腹部,驚慌失措的喃喃。
而這時的聖主卻是像感覺到了她的哆嗦,突然開始摸索著,待他摸到她臉上一臉的淚和睜著大大的眼睛時,聖主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第一百零一章
他摸索的下了床,他站在那裡手用力的揮舞,可是羅溪玉怕他會摔倒,屋子裡那些瓶瓶罐罐桌椅板凳,早就讓人收了起來,只餘一張放在一側牆邊的桌子與兩隻木椅,其它的裝飾什麼都沒有。
於是,他在手用力揮舞之下,什麼也沒有碰到,他腳步不由有些踉蹌,指節都有些發白,臉色焦急中帶著憤怒,他用力的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聽到一聲類似於什麼東西卡住嗓子的動靜,到了嘴邊卻又噎了回去。
反覆試了數次,脾氣終於在擔心與無力的憤怒中爆發,他雜亂的步子在屋子裡走動,終於摸到了牆壁,他的手用力錘打牆壁,可是全身經脈盡斷之下,又如何能如以前般將牆砸爛。
這種廢物的感覺對於曾經武力值高到破錶的人,是種殘酷的折磨,這種折磨與床上那讓支離破碎無所依靠的女人的痛吟相加在一起,簡直是要讓人瘋狂。
聖主一向挺直的背,就算是受盡折磨也從不彎下的背骨,此時曲了下去,因為他無法長時間支撐著無力的腿行路,沒有人扶著,他腿下飄忽無力,有幾下趔趄的差點摔倒。
他停頓了下,便順著牆壁慢慢跪了下來,然後跪爬在地上,手發抖的四處摸索,那種害怕失去最珍貴的人,及淪落為無用廢物的恐懼感每每折磨著他,此時更是加劇,他緊緊的攥住拳頭,一下下錘著牆,往前爬走。
平日屋子此時走起來顯得格外的漫長。
直到他終於摸到了桌子腿,那一瞬間,他扣著桌沿站了起來,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量,將整個桌子全力一甩,桌子上面放著水壺,最先飛了出去,整個壺摔在了對面牆上,碎得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沒有。
而桌子被掀之下,沉重的摔在地是,那聲音在半夜時分,如乍雷響起。
門頓時被開啟,十二劍衝了進來。
他們進來的時候,藉著月光,看到的便是一身白衣的聖主,他站在那裡,眼角與嘴角慢慢的流出黑色的水來,看起來異常可怖,而垂下的拳頭此時攥的死死的,往下滴著血,視線落在不遠的牆壁上,只見上面一個又一個坑洞與血指印,竟是從床延續了六米遠,看起來觸目驚心。
***
葛老日夜兼程的趕路,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問了聖主的情況不由鬆了口氣,回來他背了個黑色的大袋子,裡面裝著一些腥臭的東西,弄得身上全是這種難聞的味兒,這邊剛放下袋子,便聽到一聲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刺耳的瓷器摔裂聲。
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匆匆趕了過去。
看到此情景時,眼皮子都發顫,頓時衝著十二劍吼道:“愣著幹什麼?先用溫水給聖主洗傷口,你,快去取我的醫箱來……”說完便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的跑到床上。
他這麼一掀被子,頓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穩了穩心神,頓時將手指放到此時痛不欲生的羅溪玉腕子上。
把脈期間,十二劍將醫箱取了來,葛老一把完脈,便伸手取來藥箱從最裡層的格子裡取出一個白色瓶子,並將瓶子拔開急急倒出一粒白色丸子,一拿出來便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不知是什麼神仙妙藥製成,對於像葛老這樣行了六十多年醫,有神醫之稱的老者,手中壓箱底的寶貝著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