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跑回宅子,六十多歲的乾巴老頭,急得滿頭汗水,老頭子畢竟是個閒不住的,正好回來不久,書堂衝他的名氣找到他,好說歹說,他便拉了份教書的差事做,白天時,孩子就託付給鄰街的一個婦人顧看,每月給些看顧的錢。
老頭子知道孩子經常哭,自己哄著的時候,它就伸著手,一不按著就伸出來,似乎要別人抱,但抱著,又扭著身體伸向別處,一開始他以為是孩子手上有傷,可是傷好後還是如此,便覺得是不是想姐姐找姐姐呢,也是因著這個原因程老爺子只好找了家裡孩子多有經驗的婦人看顧,想著也許慢慢就好了,結果婦人接手後哭的更兇。
找大夫卻道沒什麼毛病,但就是整天整天的哭,本來一個胖乎乎的小子,才幾個月的時候就又幹又瘦,大夫說孩子火氣大,不要讓孩子睡太熱的地方,可是根本就不熱,程老爺子雖年紀大,但畢竟不如女子細心,很多地方都粗心,火盆有時能湊合就湊合,屋裡頂多不凍人,誰能捨得高價炭一直燃著。
實在搞不清孩子究竟為何哭,程老爺子看著孩子遭罪的樣子,別提多心疼,想過聯絡羅溪玉,但卻不知她在何處,這麼一熬就過了幾個月,這幾日程老爺子覺得不是辦法,正一狠心想辭了書堂的差事,帶著孩子去別處尋名醫,卻不想今日有人找到書堂,說是家中出了事,有人進了門,孫子哭的背了氣。
他一進門就見羅溪玉抱著寶兒,面色發黃的坐在桌前,看著程老爺子表情都有些冷淡,而那胖婦人此時正抖抖索索的,見到程老爺子,頓時就連跪帶爬,滿臉鼻涕眼淚的抓著老爺子道:“程家老爺子,快救救我,這些人要搶孩子,還要殺人啊……”
那剛子都不由的冷“嗤”了一聲。
“你胡說,這位乃是……孩子的親人,怎麼可能搶孩子,休要胡說!”程老爺子此時已隱隱有些明白。
親人……那胖婦人見程老頭如此,頓時撲通的趴在地上:“程才爺子,救命啊,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求老爺子救救我,我不想見官,不想蹲大獄,我還有孩子,老爺子就看在舊街坊鄰居的份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程老爺子在從剛子嘴裡得知真相後,頓時一跺腳,指著那胖婦人手抖道:“你這婦人,你自己也有三兒三女,怎的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程家哪裡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對待我的孫兒,若不將你送到官府,我對不起自己這些年教過的聖賢書……”
胖婦人見程老爺子如此,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後被官府的人拖走。
羅溪玉疲憊的看著懷中的寶兒,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嗓子都有些啞,不知是不是紅腫了,此時吃飽終於在羅溪玉懷裡睡著。
程老爺子一直搓著手,原地對著羅溪玉行禮作揖,直到老夫錯了,不該愧對姑娘的期望。
一個六十多歲,喪妻喪子喪孫的老頭,羅溪玉還能苛待什麼,看著他不捨得寶兒慾望又止樣子,似乎生怕羅溪玉一氣之下將寶兒帶走。
老人畢竟也沒有大的過錯,他只是病急亂投醫,輕易相信了街坊婦人,恐怕此時他心中的愧疚不比她少半點,兩人都愧對孩子,而羅溪玉本身又無處可去,一個女人懷著身孕,又帶著個孩子,能到哪裡去,又有誰能收留?
她眼圈發紅思來想去,只能輕嘆了口氣,扶起想下跪賠罪的程老爺子,只道:“我們以後好好待寶兒吧,實在虧欠它太多……”
程老爺子一愣,隨即喜出望外問道:“羅姑娘可是要留下來?”對於一個孤寡老人來說,最喜的莫過於有人在身前,不孤孤單單一人。
某種程度上,老人孤獨,她又無家可歸,倒是能各取所需,互相也能有個照應。
羅溪玉拋開了心中的憤怒,理智的思索,最後選擇原諒程老爺子一次,而她留在這裡。
老頭子與剛子只是旁觀,倒也不插話,雖然弄不清羅溪玉與這家老人孩子的關係,但也絕不多言多語,只是在此地住了數日,這才準備告辭,羅溪玉挽留不得,便為他們置辦了一馬車的九牧特產,還買了兩頭奶羊,一頭留在宅子,一頭讓他們帶走,帶回去給老太太媳婦兒補補身子。
目送他們離開後,羅溪玉才抱著寶兒回到程家宅子。
程老爺子在寶兒一事上,雖疏忽,但從無惡意,也是勞心勞肺,只是男人不關老少都粗心大意,當初妻子去了,兒子也已十二歲,生活上也無需他多操心,自然也想不到會有毒婦如何殘忍對待孩子。
而此時的他心中無比愧疚,羅溪玉住進來,老爺子懷著愧疚之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