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便答了句:“都……都沒有賞錢了……”
“那你想要什麼賞錢?”
“奴婢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想要。
二爺給的東西我都想要……
二爺又笑了,笑的還挺開心,他抬起頭對著夫人的遺像說了句,“你瞧你撿回來的丫頭,越來越有意思了。”
二爺轉手扔給我一個蒲團,我哪裡敢坐,他順手將火爐也放在了我的腳邊,“來,過來暖暖吧。”
我低頭看了看那火爐,沒定力的湊過去,二爺又推了推蒲團,我便坐了……
二爺抬手開啟了夫人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紫檀盒子,盒蓋開啟,我就聞到了一股奇香,二爺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紅珊瑚戒指。
“這是我託人給丫頭做的。”二爺說,“丫頭生前捨不得帶,走了又捨不得帶走,你是夫人撿回來的丫頭,交給你保管吧。”
我雙手託著接過來,二爺又問,“這賞錢可還滿意?”
這戒指雖小,卻通體火紅,照在昏暗的油燈下晶瑩剔透。
我忙道:“滿意!”
滿意死了……
二爺一低頭看見了我懷裡的一把老香,“這麼晚光著腳出來,就是想給夫人上柱香?”
我點頭。
“是為你自己上的?”
二爺看我的目光清清涼涼,我張了張嘴,那一個“是”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每次單獨見到二爺都是在晚上,兩次偷偷跑出來,兩次都見到了二爺,也不知二爺這一天天晚上都是怎麼過的。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香爐裡的香都燃盡了,只剩下一盞油燈在夜裡忽明忽暗的閃著光。
二爺轉頭問我,“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我搖搖頭,“沒有了。”
“以前呢?”
“以前有孃親,後來孃親病死了,就沒有了。”
二爺長長的嘆了口氣,“丫頭原來也只有爹爹一個親人,小的時候我在梨園學戲,出了門就是丫頭家的麵攤,我練過功夫常常去那吃麵,一個月總有二十幾天在吃丫頭給我煮的面。”
我不知二爺為什麼和我說這些,他說了我也就聽著。
二爺這些日子很少在人面前提起夫人,就算是說了也都是笑盈盈的一帶而過,有那麼一種錯覺我竟以為二爺已經慢慢忘了,已經和以前一樣白天唱戲,晚上下墓,無聊的時候和佛爺喝喝茶,和八爺聊聊天。
可如今我才知道,二爺都是裝的,二爺騙人的功夫當真是爐火純青。
我正想著,二爺忽然轉頭看我,“豆芽,有酒嗎?”
我忙起身,“奴婢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