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薪水!”
小寇無辜地說:“經理,別怪我,我是想和你說的,他倆不讓。”
泉子說:“經理,不是我們不讓,是布丁不讓。他那個脾氣你也知道,真要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小寇看看蘇譽:“經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蘇譽悶悶道,“張先生繼續上崗。先取得信任再說,等時機成熟,我再慢慢和他說實話。”
小寇點點頭:“這是個辦法,比囫圇的拉去醫院強。”
蘇譽將口袋裡的乳膠手套扔在吧檯上,他利索地說:“我想過了,到時候帶他去國外做手術。這方面我會再去查一查。泉子,上回你和嶽齡帶著布丁去醫院,檢查報告什麼的都還在麼?”
泉子點頭:“在。在嶽齡那兒,他上禮拜才拿去給同濟的醫生看過。”
“都給我。我要去好好打聽一下。”
第二天,蘇譽又跑去了布丁那兒。
這一次他學乖了,沒用鬚後水,更沒噴古龍水,香皂也不用原先的進口皂液,換了兩塊六的力士。身上更是不敢沾一點舊日的氣息,他還特意買了些新衣服。
他在手機上裝了個語音軟體,按著手機,語音就能說話,讓布丁知道是“家政張先生”來了。布丁聽見他來,非常高興,高興又不安,嶽齡打電話給他問情況,他嘟囔著說,嶽齡這得花多少錢啊!
嶽齡笑嘻嘻地說不貴不貴,家政中心還得感謝布丁照顧他們生意呢。
蘇譽這回沒再做菜,他也知道自己手藝不行,索性請店裡的廚子做了好幾個葷菜,布丁就願意吃肉。
冬天還沒過去,布丁這破屋子非常冷,蘇譽又買了取暖器,他叫嶽齡和布丁說,“張先生”有風溼病,怕冷,所以幹活的時候喜歡環境暖和一些。
每天臨走之前,蘇譽還會燒一壺熱水,給布丁燙腳。因為布丁常年末梢迴圈都不好,一到天冷了就手腳冰涼。布丁被他照顧的舒服又糊塗,他覺得有點過頭了,但嶽齡卻一口咬定,這都是家政服務的範圍。
時間長了,蘇譽也知道了,布丁並不是每天坐在家裡發呆,他會做一種手工活來換錢,是將長長短短的竹籤子編起來,編成小豬小雞小鴨的模樣,然後再拿去上了彩漆,就可以往外售賣——布丁只把做好的雛形交出去,專門的公司收了之後再上色。
可想而知,這種手工活很便宜,賺不了多少錢,那點生活費就真的只夠吃麵條的。
有時候,蘇譽坐在一邊,屏氣凝神看著布丁做這種手工活,看他那靈活的手指在竹籤之間穿來穿去,一個玩具雛形慢慢出現在布丁手裡。
布丁知道他在看,於是他笑道:“張先生你有子女麼?”
蘇譽無法回答他。
“要是有孩子的話,拿一個回家玩吧。”布丁又說,“只可惜還沒上色。不過上了色就貴了,七八十塊一個呢。”
……可是布丁做了三個才能得十塊錢。蘇譽忿忿地想,奸商!
有時候,布丁的手會被鋒利的竹籤邊緣劃傷,蘇譽看見鮮血冒出來,唬得慌忙去拿藥,又是噴劑又是藥棉包紮,弄得布丁都笑起來。
“沒關係,不用包這麼嚴實。我早就習慣了,不疼的。”
蘇譽握著他的手,眼睛發潮,心裡一陣陣的揪著疼,他真想和布丁說,別受這份罪了!這就跟我回去,我給你把眼睛治好,你回店裡來陪著我,往後你愛幹什麼幹什麼!
可他,又不敢。
他連哽咽都不敢出一聲。
從嶽齡那兒拿到的檢查報告,蘇譽找了熟人,送去給了一個業界知名的醫生看過,對方也說,情況比較棘手,腫瘤長的位置太危險,不管主刀醫生多麼優秀,手術總是存在一定風險。
“而且國外這方技術確實更成熟一些。”
對方這一句話,讓蘇譽定下了送布丁出國手術的決心。可是他也知道,目前這種情況下,想勸布丁跟著他出國手術,布丁是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一直這樣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那天,蘇譽揣著滿腹的愁緒來到布丁家裡,以前每次都是他敲門,布丁來給他開門,但是這次他敲了半天,沒動靜。蘇譽心裡疑惑,索性掏出鑰匙自己進屋。
他這才發現,布丁躺在床上,臉頰燒得緋紅!
蘇譽這下慌了手腳,他手忙腳亂給布丁穿上外套,用力背起他就下了樓。
開車到了醫院,蘇譽掛了急診,收費的護士問他“姓名?有無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