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鬼鹿墨”經歷了兩個時辰的高強度賓士、衝鋒,此時同樣已經接近極限,步伐雖然仍算疾迅,但卻比剛開始的時候下降了許多。
好在赤尾清綱、雨森彌兵衛所帶領的三千足輕隊,在王天邪帶領著僅剩的三百多四百騎馬隊拼死左衝右撞下,此刻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對於騎馬隊的包圍網也已經小了很多。
王天邪知道考驗他的最終時刻已經到了,只要他能夠帶著僅剩下的騎馬隊衝出包圍網,進入遠處被參天古樹包圍的山澗。就可以帶著他們藉助地勢順利逃脫。
“諸君!織田家萬歲!”王天邪一邊大吼,手中的“妖刀。鬼閃丸”和長槍一邊再次派發三個便當。
“嗨嗨嗬!”剩餘的三百多騎馬隊,同樣高聲大吼著。
雖然聲勢早已不復兩千五百人的吼聲,而且顯得十分疲累,但卻看得出來他們身上正燃燒著名為“戰意”的火焰。
在鬼、妖一族的眼中,人類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生物。
當人類受到刺激之後。尤其是在經歷最恐懼、恐怖、或驚險的一幕時,雖然大部分人類都會表現出生命的脆弱,但也有少部分人類竟然會突然發狂,甚至克服最艱險的環境或事物。
此時的這三百多騎馬隊就是這樣,王天邪十分相信,只要自己能夠把他們帶回去,他們絕對可以成長為一方戰將。
可惜的是,三百多名早已疲累不堪,完全依仗著意志來作戰的騎馬隊。面對三倍於他們的敵軍,“鴨梨”仍然是極為甚重。
當王天邪終於衝進了高聳著參天古樹的山澗之際,他的身後已經沒有哪怕一名追隨著的騎馬隊。
此時的阿市小蘿莉、光秀大蘿莉、天玲大蘿莉,以及雪姬小蘿莉,也已經步了自家四姐(四妹)的後塵,因為脫力而陷入了沉睡之中。
至於王天邪,也僅僅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勉強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但卻已經無法再去思考向哪個方向逃竄了,只能任由“鬼鹿墨”帶著他向著他完全分不出來的方向賓士。
赤尾清綱、雨森彌兵衛兩人此刻。正不約而同地不斷重複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頭看看王天邪鑽進山間那個位置,然後再扭頭看向背後的兩千六百多足輕隊屍骸”的動作。
“……太……太……太可……可怕了……”兩人的臉上都表現出扭曲難堪的恐懼、驚嚇過度的蒼白,最終不斷重複著如此斷斷續續的短句。
兩人僅剩下來的三百多足輕隊現在身處的位置,距離遠處黑乎乎的山林只有不足一百步。在他們身後則彷如一片血池地獄,裡面浸泡著淺井軍兩千六百多具屍骸。以及織田軍兩千五百騎馬隊的屍骨。
據說這片位於越前國金崎城與北近江國國境交接的田間,在未來的數十年間都無法種出任何農作物,大片的泥土都呈現出暗紅色,彰顯著當年金崎城撤退戰的慘烈。
“諸君!我喜歡戰爭!諸君!我很喜歡戰爭!諸君!我非常喜歡戰爭!我喜歡殲滅戰!我喜歡包圍戰!我喜歡籠城戰!我喜歡掃蕩戰!平原!街道!塹壕!草原!凍土!溼原!一切發生在這個戰國亂世中的各種戰爭,我都喜歡!……”
此時的赤尾清綱、雨森彌兵衛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忍者傳回來的。關於織田家的“鬼”當初在南近江國奉命三天內攻陷十七座城時,發出的戰爭宣言。
甚至,他們看向身後的血池地獄時,彷彿看到了王天邪高達數丈的巨大紅黑色身影,正雙手呈爪向天高舉,嘴巴咧成一道彎月,由雪白的牙齒拼湊出殘酷笑容,一邊低聲大笑,一邊說著自己一定會回來的話語。
“我們現在唯一能夠期望的是……那隻鬼……就此湮滅在山林間……”赤尾清綱看向身旁的淺井家次席家老雨森彌兵衛,哆哆嗦嗦地說著如此晦氣的話。
如果是在以前,赤尾清綱說這樣的話,一定會被雨森彌兵衛笑罵著罰酒,但現在雨森彌兵衛卻只是頻頻點頭,卻完全無法反駁哪怕一個字。
“現在最麻煩的是,不知道主公那邊還如何……唉……當初如果聽從少主的話……或許就……”雨森彌兵衛背轉身子再也不敢看向身後的血池地獄,對赤尾清綱說道。
對於雨森彌兵衛所說的話,赤尾清綱臉上同樣露出一副苦澀的笑容。
直到這時,遠處才終於隱隱約約響起足輕隊奔跑在地面的聲音。海北綱親、遠藤喜右衛門、安養寺經世、磯野員昌等淺井家重臣,終於帶領著主力軍繞過金崎城三之丸前方那口,坑殺了野村定元一千一百名足輕隊的大坑趕了過來。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