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話一樣輕鬆。那個警察聽到喊聲急忙回身看,好像被人突然刺了一下似的。看到這一幕,弗拉基米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維羅克輕輕地把窗戶關上,回到屋子中間站著。
“我就靠這副嗓子了,”維羅克說,聲音又恢復到了談話時沙啞的狀態,“人們信任我也是因為我的嗓子。而且,我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弗拉基米爾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壁爐臺上有一面鏡子,正好照著維羅克。弗拉基米爾沒有正視維羅克,而是看著鏡子裡的維羅克。
“我敢說,那些社會革命的口號你也一定爛熟於心了,”弗拉基米爾輕蔑地說,“Vox et……你沒有學過拉丁語吧?”
“沒有,”維羅克低聲答道,“您也一定猜到我不會拉丁語。和大多數人一樣,我確實不會。誰能懂得那樣一種語言呢?也就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書呆子才懂吧,最多也就幾百個人。”
弗拉基米爾依然盯著鏡子裡維羅克胖胖的身軀,盯了大約有30秒鐘。與此同時,他還能欣賞自己鏡中的臉龐:臉蛋圓圓的,下巴颳得幹千淨淨的,腮幫子紅紅的,還有那一雙能說會道的、讓整個上流社會都喜愛他的巧嘴。然後,他站起身,朝維羅克的方向走去,步伐又快又堅定,霸氣十足,就連他上衣的古典式蝶形領結也顫動著,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威脅。維羅克顯然也被震懾住了,他用眼角瞥了瞥弗拉基米爾,心裡不停地打鼓。
“啊哈!你那樣說也太放肆了吧,”弗拉基米爾粗裡粗氣地說,語調和剛才完全不同,既不符合標準英語的特點也不符合歐洲語吾的特點。儘管維羅克對大都市裡的貧民窟比較熟悉,但弗拉基米爾的語調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你可真夠行的!從現在開始,我要和你講街頭英語。聲音算什麼。你的聲音對我們毫無用處。我們要你的聲音幹嗎?我們要的是事實,震驚全國的事實!真是笨死了。”弗拉基米爾對著維羅克大罵,字字都很有力。
“您別想用這種冷酷的方式打擊我。”維羅克反擊道,眼睛始終盯著地毯。弗拉基米爾嘲諷地笑笑,領結又抖了抖,他又開始講法語。
“你自認為自己是一名密探,密探的任務就是要誘使對方犯罪。不過,就你的檔案來看,你在過去的三年內什麼也沒做,你憑什麼領工資?”
“我做了一些事的,”維羅克抗議道,可他還是站著一動不動,眼睛繼續盯著地板,“有幾次,要不是我事先制止的話,恐怕……”
“我知道這個國家有句名言,事前預防好過事後治理。”弗拉基米爾打斷了維羅克,又一屁股坐到扶手椅裡,“事實上,這句話再愚蠢不過了。要是凡事都想事前預防,那你永遠都預防不完。不過,這句話倒是反映了這個國家的特點,英國人就是不喜歡終結。你在這方面可別和英國人太像。太迷信這句話就太荒謬了。現在的狀況是,罪惡已經存在,你防也防不了了,我們也不需要你去預防或制止。我們要你去治理。”
弗拉基米爾停了停,伸手在桌子上的一堆檔案中翻騰了一會兒。他突然換了一種很認真的口吻,看都不看維羅克一眼。
“你知道要在米蘭召開同際會議嗎?”
維羅克說他有每天閱讀報紙的習慣。弗拉基米爾又問他能讀懂嗎,維羅克說他知道自己在讀些什麼。聽到這個回答,弗拉基米爾繼續翻著桌上的檔案,嘴角一撇嘟噥道:“是啊,只要不是用拉丁語寫的。”
“用漢語寫的也讀不懂。”維羅克平靜地說道。
“在我看來,你的一些革命戰友的文章就像用漢語寫的一樣,我是一點也看不懂。”弗拉基米爾不屑地用甩了甩面前的一份檔案,“這些標有子。P。的檔案是什麼?還畫著相互交叉的錘子、筆和火炬。這子。P。是什麼意思?”
為了看清弗拉基米爾手裡的檔案,維羅克向前走了幾步。“子。P。是,無產階級的未來,的縮寫,,無產階級的未來,是一個組織。”維羅克解釋道,“這個組織在原則上來講不信奉無政府主義,但是對革命變革的各種觀點持開放態度。”
“你參加這個組織了嗎?”
“我是副主席之一。”維羅克長呼了一口氣,弗拉基米爾又看了看他。
“那你更應該覺得羞愧了。”弗拉基米爾尖銳地說,“你們的組織除了在這樣的破紙上登一些胡說八道的預言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告訴你,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我坦白告訴你,你要想從大使館這裡拿錢,就得好好出力。你很懷念老斯多特·沃特內姆的時代是嗎?那我告訴你吧,那個時代已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