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屍骨外,竟然沒有寸進,幾次殺進對方的防線,又被對方趕了出來,此時直接與西北軍交戰,雖然身處敵營,但稻葉四郎也能感受到雨夜中對方陣地上瀰漫著的蓬勃戰意。日軍並不喜歡在雨天打仗,因為不僅沒了空中支援,而且射擊精度大打折扣,這拉近了雙方在士兵素質上的差距。
但此時日軍又不得不戰,若不能及時打通與長井德川的聯絡,繼牟田聯隊被全殲之後,日軍又一支聯隊遭到滅頂之災,相對於淞滬那邊的節節勝利,華北方面軍無疑會面上無光。
這些該死的支那軍,等打進保定城之後,一定要將保定裡面的支那人全部都殺光,方能洩他心頭之恨!谷壽夫面色鐵青,“通知重炮兵,留半個基數的彈藥,剩下的全部打光!”
谷壽夫捏緊了拳頭,任憑雨水澆到臉上。在雄州鎮這一帶他的第6師團損失了太多的人馬,之前駐守的近四百人只逃出去了幾十人,在一番狂攻猛打中。傷亡了一千多人,也未能奈何對方分毫,雄州鎮的敵軍反擊依舊犀利無比。一旦被圍的長井德川被殲,他的第6師團可就真的傷筋動骨了。若放在平時。谷壽夫不至於會一下子將手裡的炮彈打得差不多,只是現在他最缺的便是時間。他這邊可以打得慢一點,但長井德川那邊卻未必能堅持得住。
長井德川那邊可是跟他打過幾道求援電報了,以那邊敵軍的攻擊力度,再加上雄州鎮的防守力度。這一仗打下來,就算最終能將被圍的部下救出來,最終也會損失慘重,現在在眼前的雄州鎮便死傷了一千幾百人,敵方的陣地仍然巋然不動。想要徹底拿下雄州鎮並殲滅眼前的敵人,在沒有飛機與更多重炮的參與下,谷壽夫預計至少還要犧牲五到六個大隊,可能還不止,畢竟日軍也要大量的彈藥保障,而眼下原本屯積在雄州鎮的彈藥已經被對面的敵軍所佔據。以眼下這種糟糕的運輸條件與天氣,日軍的彈藥供應同樣極為緊張,相反,對面的敵軍現在卻是相對充裕的。一想到後面可能遭受到的損失,谷壽夫便感到原來便有些疼痛的牙齒此時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打完這一仗,估計第6師團要整補一段時間才能重新再投入到戰場。
轟轟。。。。。
日軍的重炮再一次隆隆地發動起來,巨大的泥水柱從地面騰起,那原本淋了雨水更顯結實的沙袋此被紛紛撕裂,細碎的泥塊飛濺得到處都是。雄州鎮並沒有永備工事,日軍的重炮彈一炮下去。幾乎便是無堅不摧。
“板載!”炮聲還未停歇,數百日軍便散落在泥水地裡,再次向守軍的陣地猛撲過來。
重炮彈一路犁過去,連陣地都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地方。更別提原本守在那裡的憨連山團一部,五百多人的隊伍,在經過之前的拼殺之後,此時帶傷員還能動彈的已經不足兩百人。
“李師長,這日軍的重炮太猛了,幾輪炮打下來。別說是人了,就是塊鐵也要給炸融了,東北邊的陣地都給打爛了。”
竇連喜此時心裡快要罵娘了,雖然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但拿西北軍武器的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他的旅原本在天津就被打殘了,退到白洋淀的途中,好不容易收容了部分潰兵,又拉了一些民壯恢復到了三千二百人出頭,但拉到雄州鎮對面的日軍像是吃了槍藥了,一路山野炮,重野炮雨點一般砸下來,那些日軍士兵動則動用兩個多中隊的豬突戰術。還不到一天,手裡的人就給打沒了一千,要是這樣子搞下去,估計只消再過一兩天,他就變成個光桿司令了。幾年前在察哈爾,之前在天津跟日軍幹仗的時候,也沒見得有這麼不要命的啊,怎麼到了雄州鎮遇上西北軍就上演了一場龍虎鬥?
“把憨連喜那個團先撤下來。”李春潤沙啞著聲音道,這兩天高強度地指揮作戰,又淋了場雨,饒是他身體結實,也禁不住感染了些風寒甚至還有點發燒。之前醫務兵給注射了一針磺胺類藥劑,此時略顯昏沉的頭腦稍微舒服了一點。
“撤下來,那陣地怎麼辦,難道讓給日軍?”憨連喜表情一怔,雖然這仗的慘烈著實是他生平僅見,不過在雄州鎮好歹還有幾千西北軍,手裡槍枝彈藥幾乎是打多少供應多少,憨連喜心裡還是有些底的,眼下過來叫苦不過是本著受哭的孩子有奶吃,現在訴訴苦,這一仗下來,後面西北軍好歹多給點補充不是,若是能將他這個旅長提拔成師長也就更好了。但倒苦水歸倒苦水,竇連喜可沒想過把陣地讓給日本人,畢竟要讓日軍全部都衝進來,他們可就都完了。
“憨連山這幾仗打得有些苦,撤下來稍作休整,大炮不是隻有日本人才有,咱們的大炮雖然跟日軍進行炮戰還差點火候,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