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日上官雨亭還和徐明遠有些隱晦地提了一句,燕帝的身體不太好,百官開始爭相讓燕帝立太子,也是這個原因。
身體不太好這句話學問可就深了,不過聽上官雨亭的意思,可能只能再撐一兩年,甚至是更短的時間了。
燕帝給徐明遠的感覺還在盛年,沒想到身體竟然差到這般地步了,難怪三派之間也不再搞小手段了,而是開始為爭那東宮之位博弈了。
想來白熱化後,如當初長平郡王謀反那般的事情定然也少不了被曝出來,奪嫡之路本就是用鮮血染成的。
不過此事和遠離了長安的徐明遠已經是沒有太多幹繫了,燕帝讓他去平江湖,想來也是想在他離世之後,至少江湖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這江湖
將目光從車外收回,徐明遠從腰間摸出了那塊白虎令牌遞給了坐在他對面的王旭升說道:“王旭升你就按著原定路線南下吧,一個半月後在杭州再會面。白虎令牌留給你,讓他們都往江南道去。”
見王旭升點頭胡,徐明遠讓石竹停車,下了馬車走到一旁的驛站,那裡已經是備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丟了一塊碎銀給那小二,簽了馬翻身上了馬背,疾馳而去。
既然是走江湖,那自然不可能乘著馬車,帶著王旭升和石竹一同同行了,那樣終究是少了幾分味道。
長衫仗劍,匹馬走江湖,這才有幾分江湖的意思嘛。
王旭升是他此行除了石竹之外唯一帶的一個人,畢竟是要在江湖上重新立起一個雲機閣,此事考徐明遠一個人謀劃顯然是有些難了,帶上王旭升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青龍房的事情有賀鶴赫和陸瑜看著,也出不了什麼么蛾子,反正還有上官雨亭和陳喬在長安看著。
……
二十幾天後,江南揚州城外十里,小樹林裡有座臨著官道的茶肆。十里路說近不近,一路奔波至此的人抬眼就能看到那座繁華的揚州城了,也不急著過去,多半會先在這茶肆喝一兩杯茶解解渴,所以這個擺著十來張小木桌的茶肆的生意倒是不錯。
這茶肆裡此時坐了二十來人,除了那兩桌坦著胸膛,大聲說著話的鏢師,其餘的要麼是低調喝茶的客商。
三個腰間懸著長劍,像是剛進江湖的年輕人,坐在旁邊一座,一邊喝著茶,一邊小意側耳聽著那些鏢師的話。那些鏢師粗言穢語地講著等會進了揚州城,要去哪家青樓找相好的姑娘,還互相比較起來,不時發出幾聲鬨笑聲。
而在那角落裡的桌子,坐著個身穿藍色長衫的年輕人,桌上放著一把青色長劍,正是一路從水路下江南的徐明遠。
聽著那些鏢師的話,徐明遠也是露出了幾分笑意,看那三個結伴而行的年輕劍客,更是覺得有些意思。
看那三人也不像什麼武功高強之人,中間那個有些高瘦的青年二十歲上下,看身上的衣裳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旁邊兩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衣著就要寒酸些了,頗有以那高瘦青年為首的意思。
所謂俠客,畢竟不是神仙,一樣要吃喝拉撒。別說這些個沒有名聲,又沒有什麼真功夫,就憑著胸中一股氣,提了長劍就跑出來行走江湖的年輕人了。
就算是徐明遠這走南闖北走過那麼多地方,要不是懷裡揣著幾千兩銀票,用不著為了吃喝拉撒憂愁,現在也得想著該怎麼把吃飯的問題解決了。
未出門前,看著書中俠客青衫仗劍走江湖,何等快意自在。出門在外,待到肚中飢腸轆轆只是,那點傲氣也會被灌滿肚子的水漸漸稀釋光了。
這一路南行,徐明遠也見了不少行走江湖的年輕人,終究還是有股傲氣在心中,做不出那等仗著幾分武功行劫搶之事,在這江湖上可是混的有些可憐。
這馬上就到揚州城了,徐明遠還沒碰到什麼有趣之人和有趣之事,畢竟這天下那麼大,江湖人雖多,可有趣之人卻是少有。
他比王旭升他們先行,一來是想獨自走一走這江湖,二來也可以免了接待一路上那些個官員的奉承。
監察御史雖然官職不高,不過就算是一州刺史見了他,多半也是會客氣相待,畢竟這刺史在外,就算是奏章往長安送去也得好些時間,多半還抵不過監察御史在奏章上的一兩句話。
徐明遠喝了兩杯茶,從懷裡掏出幾個通寶放在桌上,就想離去,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在茶肆前停下,眾人聞聲看去,皆是眼前一亮。
只見那茶肆前停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馬背上飄然落下了個身著白色衣裙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