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和冷燁打了聲招呼,各自先離去了,老雷和易則還在一旁等著,易自然是想去看看齊月茹的情況如何,老雷估計在等無崖。
徐明遠緊了緊背上的包裹,看著無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在朱雀之中到底是做什麼的?”
無崖似笑非笑道:“朱雀房每日都從各地彙集了許多情報和資料,我算是最後確定入庫的那個吧。”
徐明遠微微張著嘴,過了一會才是笑著點了點頭,衝著易點了點頭,又是和老雷打了聲招呼,向著門外走去。
徐明遠剛走到門口,無崖的聲音卻是傳來:“小齊常說,神仙打架,咱們這些凡人蹲下邊看看就好了,犯不著起身吆喝。保不齊人家一個不願意,揮手放個雷把你劈死了,豈不啥都沒得玩了。”
徐明遠停住了腳步,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道:“記下了,不過要是有機會把天上的神仙捅一個下來,豈不比蹲下邊看有意思。”
徐明遠說完,便是向著門外走去,易顯然沒有聽懂他們二人在說什麼,跳過門檻,跟上徐明遠。
院子裡,無崖看著徐明遠的背影,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衝著一旁的老雷笑道:“這傢伙比小齊還倔呢,不過當初小齊也說了,咱們不吆喝,不過要是有機會捅刀子。咱也別手軟,那些個神仙,每一個好東西……”
老雷無聲地笑著,像是很同意無崖的說法。
徐明遠和易向著齊府而去,路上已經積起了一點雪。天空之上紛紛揚揚的大雪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看來今天的大雪,能夠將那一院子的血掩住了。
兩人到了齊府外,見裡面沒有燈光,估計齊月茹和小夏都睡下了,易便是沒有進門,直接回雲臺司了。
徐明遠翻牆進了院子,輕聲回了自己屋,點了油燈,換了身衣裳。將放在書桌上的包裹開啟,拿出了裡面那本行賄賬本。
坐在桌前,將賬本仔細翻看了一遍,徐明遠心裡愈發駭然,這一本小小的賬本,幾乎囊括了三分一的文武百官。
這段日子,徐明遠翻閱了一些和朝中官職有關的典籍,所以對此瞭解了不少,這上面的這些受賄的官員,從六品起。上至三品大員,金額從數百兩,至數千兩銀子都有。
對於那長平郡公張涼來說,對於這些官員的行賄並沒有多少作用。真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還不如重金賄賂一下那幾個身居高位的天子近臣。犯不著對那些品階比他低許多,在殿上連說話機會都沒有的小官這般客氣。
但這件事的授意人若是換成襄王,這般拉攏結交朝中官員,便是順理成章了。
無崖所提到的關於張涼休妻再娶之事,看來北風樓敢在東市這般肆無忌憚。和京兆府的包庇也不無關係。
以北風樓行不義之事,快速斂財,用來結交賄賂朝臣,襄王殿下這一手玩得倒是厲害。而且此事根本無從查起,那呂千伏等人定是死士,就如那日行動之前便已服下毒藥的那些羽林軍。
那日狩獵場刺殺,只要推敲一下誰能夠在殺掉大皇子之後,獲得最大的利益,便已經是將矛頭指向了襄王和皇后。
不過此事誰都想得到,卻也是誰都不敢說,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有誰敢對大宛最如日當空的兩人說這等話。
徐明遠也不敢斷定那件事是誰做的,此事還犯不著他來操心,不過他和李牧壞了他們的刺殺之事,就怕真如陳喬所說的,有人會來找他麻煩。
徐明遠看著桌上的賬本,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疊紙,研墨開始用小楷工整地將賬本上的內容抄了下來。
這本賬本還是得交給陳喬,徐明遠留一份,是為了以防萬一,而且從這賬本上也差不多能夠了解襄王一派有哪些人,以後若是踏入官場,也好有些防備。
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徐明遠才是將賬本上的內容全部抄下來,其中一個人引起了徐明遠的注意,那便是刑部尚書何琦桓,徐明遠還記得那人陛下就是命此人與雲臺司一同徹查刺殺一案。
徐明遠拿毛筆在此人的名字之後劃了一橫,這才將四下攤著的紙收攏起來,疊在一起,放到了書箱的最下方,藏到了床底下。
這才剛到長安沒幾日,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在蜀州城裡一直安穩舒服過日子的徐明遠有些不適應。
徐明遠把那塊雲機令拿出來,對著燈光看了一會,重新放回去了。
江湖上還在瘋傳關於雲機令的傳聞,現在這東西卻在自己的手裡,這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雲機令的徐明遠有些煩惱。
要是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