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遠扶著齊浩波上了驢車,既然齊浩波還沒斷氣,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來呢。能再重傷之下殺了六人,齊浩波的命硬程度讓已經讓徐明遠有些麻木了。
坐進了驢車,齊浩波指著還掛在樹上的唐七的屍體說道:“你拿我那把刀去再捅他兩刀,然後把地上那個黑色鐵球撿回來。”
徐明遠點了點頭,走到那個被齊浩波甩手一刀幹掉的青城劍派弟子身旁拔了黑色長刀,然後走到唐七身旁拔了青霜,在他的脖子上再刺了一刀。
徐明遠知道齊浩波讓他這樣做的意思,既然現在沒有人看到,來的人又都死光了,若是他們二人就此分別,就算齊浩波被他們找到了,此事也難以再牽扯到徐明遠的身上。
徐明遠撿了地上那個鐵球,入手倒不是很重,像是空心的。
徐明遠回到車上,把刀劍和鐵球放進車廂,一拉韁繩,輕聲道:“老黃,走著,這下咱們趕路,要快些了。”
老黃像是聽懂了徐明遠的話,原本不緊不慢的速度竟是快了幾分,沿著驛道向前駛去,漸漸遠離了此地。
徐明遠沒時間收拾那些屍體了,保不齊一會便有客商經過了,他可不想為了保密而濫殺無辜,只能是將那些屍體擱在路中央。
徐明遠進了車廂,拿了昨天那塊布開始擦拭車廂上沾染的血液,驛道上出了命案,想來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了,恐怕官兵的檢查也會更為嚴格了。
路上把那根箭矢拔下折斷丟了到了樹林裡,徐明遠才是長舒了一口氣,坐在車廂的一角,看著臉色蒼白,卻還嘴角帶笑把玩著那顆黑色鐵球的齊浩波。
齊浩波抬頭著徐明遠,臉上的笑容漸斂,認真的說道:“我要死了,有件事可能否託於你?”
將死之人的託付,一般是不好拒絕的,何況兩人才剛剛一起同生共死過,不過徐明遠沒有多想便是搖頭道:“你不是還在喘氣嗎,託孤這種事情晚些再提吧。”
齊浩波聽此微微一愣,笑著點了點頭道:“也行,你針線活不是不錯嗎,那今天還得再幫我繡幾朵花。”
徐明遠笑著點了點頭,翻出了針線,開始幫他縫合傷口。
齊浩波身上有兩處貫穿的劍傷,血流了不少,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恐怕已經活不下來了。
好在唐七那金瘡藥頗為神妙,立馬便是止住了血,又服下了解藥,所以還撐著一口氣。
不過若是不快些找到可以修養的地方,再找個大夫抓些藥來服下,恐怕還是活不了多久了。
傷口縫好,徐明遠給齊浩波餵了些水,他便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徐明遠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心裡也是微微一沉。
若是此時將齊浩波丟下,帶走他託付的東西,徐明遠應該就能置身事外了。以齊浩波的心智,想來是能夠將徐明遠從這件事情之中摘出去,至少是能夠給他足夠的時間出劍南道。
只要出了劍南道,那便是天高地遠任你飛,想要找一個人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但徐明遠並不願意這樣做,正如齊浩波所說,他還喘著氣呢,徐明遠便不會將他一個人丟下。
齊浩波能不能活下來,徐明遠不知道,但他知道該怎麼做能讓自己心安,能讓自己舒服。
將齊浩波扶正,倚靠在被子上,以免顛簸撕裂了傷口,徐明遠便是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安心駕車。
那些青城劍派弟子的屍體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爾後這一段路上恐怕就會有不少江湖人出現了。
徐明遠現在要做的便是讓自己儘量不顯眼,安穩的到達大劍鎮,然後給齊浩波弄些藥,不然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老黃的速度此時已經和一般的馬匹相差無幾了,用不著徐明遠揮鞭便是撒開蹄子跑著,很快就遠離了那處地方。
徐明遠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發白,額頭冒著冷汗的齊浩波,嘴唇上的紫色倒是褪去了,若是能夠找個好些的大夫看上一看,再靜養些時日,說不定真能夠活下來。
接著徐明遠的目光落在了齊浩波手裡緊緊攥著的那根半尺長,拇指粗細的竹筒,之前齊浩波便是用這根竹筒吸引了唐七的注意,看來這根竹筒之中的東西才是唐七和那些青城劍派的弟子想要的。
看這竹筒的樣式,還有上面的封泥,裡面應該是一封迷信之類的東西,哪裡是什麼雲機令。那為何此事會被傳成齊浩波得了雲機令,引得半座江湖聞風而來呢?
“雲臺司……”徐明遠輕念一聲,想起之前唐七出現是說的話。他分明說齊浩波是雲臺司近十年來最被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