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明遠就不行了,且不說驢車被人群重重圍著,就算是棄車而逃,以他那用來下山還馬馬虎虎的輕功,不用想都知道跑不遠。
既然跑不掉,那面前這三個虎視眈眈的怪人,總是要好好應付一番。這三人都是老江湖了,當街便敢提刀殺人,可不好糊弄。
徐明遠掃了一眼那乾瘦青年,瞳孔微縮,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轉而看著那駝背老頭,兩個手指捏著那顆糖葫蘆苦笑著說道:“這位大俠說笑了,小生不過區區一介書院學生,又豈敢在各位大俠面前造次。剛剛那賊人強搶你們的雪蓮珠,又是拿這糖葫蘆來陷害於我,可謂用心險惡至極。”
徐明遠頓了頓,又是舉起手中的那顆糖葫蘆朝著圍觀的百姓繼續說道:“父老鄉親們,大家都看見我接住這顆珠子之後,右手便不曾動過,鬆開手便只有這顆糖葫蘆,又何曾耍過把戲,諸位可要為我作證啊,難道咱們蜀州城連一個明眼人都沒了嗎?”
徐明遠的說完,場下又是一片譁然。儘管書院諸生有不少對徐明遠心有不滿,但是普通百姓對於崇州書院還是有著一股發自內心的驕傲和敬仰。
所以徐明遠說自己是書院學生,圍觀百姓根本不用多想便是站在了他這一邊,很快便是有人應和道:“就是,這位小兄弟接住那顆珠子後便沒有動過,張手是什麼,自然就是什麼,何來欺瞞之理。”
“就是,崇州書院可是我們蜀州讀書人的聖地,書院學生熟讀聖賢書,又豈會為了區區一顆雪蓮珠而欺瞞大家。”一箇中年書生振臂出聲道。
“就是,就是……”一時間附和之聲四起。徐明遠僅是用一句話,便是讓大多數的圍觀百姓站在了他這一邊。
對於齊浩波來說,圍觀百姓是否站在他那邊並不重要,因為圍觀百姓並不能給他多少幫助,也不可能為了他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多說什麼。
但徐明遠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從小在蜀州城裡長大的,場下一些出言之人也是因為認出了他才出聲的。
大宛尚武,江湖人雖厲害,但在很多地方,普通百姓對於江湖人卻不如何懼怕。因為大宛律法明令規定,若是習武之人敢隨意傷害普通百姓,一律從重處置。
這可不是什麼流於紙面的律法,當年劍南道赫赫有名的倉恆派少主殺了一一對樵夫夫婦被人當場撞見,倉恆派掌門護子心切,以舉派之力抵擋上山的官兵。
爾後劍南道節度使請命朝廷,皇上震怒,令五千兵馬圍攻倉恆山,盡屠五百倉恆派弟子,一個都沒有放過。
這樣的例子還有不少,不知多少門派和江湖人用血水驗證了三十年前頒佈的那道律法的威嚴。從此以後,大宛百姓對於江湖人敬佩尚有,不過終究是少了幾分懼意。
當然,江湖依舊是江湖,朝廷對於江湖人之間的廝殺並不加干涉,所以江湖便成了江湖人的江湖,與普通百姓少了許多牽扯,倒是讓普通百姓不用再提心吊膽過日子。
天山在吐蕃境內,川南六怪殺了採藥人,在場的百姓雖有些憤怒,卻也還未到群情激奮的地步。
但徐明遠不一樣,他可是崇州書院的學生,只有蜀州讀書人中的佼佼者才能入書院。而一些認識徐明遠的人,雖訝異於徐明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卻也無條件的站在了他的這邊。
徐明遠現在做的便是借勢,借圍觀百姓的勢來壓那三人。
雖然眾人訝異於雪蓮珠為何會變成糖葫蘆,但是不少人也看到徐明遠手在接住那顆飛來的珠子後便從未動過。
那齊浩波身手不凡,他們寧願相信真的是齊浩波用糖葫蘆來戲耍川南六怪,也不太相信徐明遠一個書院書生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雪蓮珠藏起,換成了糖葫蘆。
曾清怡瞪了一眼那乾瘦青年,向著徐明遠靠近了一點,看著徐明遠手上的糖葫蘆,也是有些疑惑。
川南六怪忙著對付齊浩波可能沒有看清,普通百姓眼力有限,但她就站在徐明遠的身邊,自然清楚齊浩波扔向徐明遠的絕對不是什麼糖葫蘆。
只是徐明遠現在信誓旦旦的模樣,甚至搬出才剛進去三天的書院,讓不少百姓站在了他這邊,讓曾清怡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圍觀百姓群情激奮,讓那乾瘦青年和公孫大娘皆是臉色一變,若是這些百姓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來,雖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但總不能都殺了吧。
連倉恆派那樣的大門派都被屠光了,要是真在這裡殺兩個書生,恐怕他們川南六怪也只能逃到吐蕃或是南詔去了。
拄著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