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住在家裡,於國家有什麼不同?還有不少人心裡嘀咕:這幾個人擁戴袁世凱做皇帝固然不好,但現在這些共和制的執政者們又好在哪裡呢?這樣一來,人們對帝制禍首、帝制餘孽的厭恨之情便大大減殺了。於是,有錢的梁士詒回到他廣東三水老家,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發了大財的朱啟鈐在青島別墅裡逍遙自在,能講一口流利英語的周自齊出洋周遊列國,大家公子孫毓筠在壽州依然闊綽風光,好讀書的顧鰲、薛大可在北京四合院裡把卷吟誦,而楊度、夏壽田則在天津洋樓裡平安無事地閒度歲月。
深秋的一天上午,楊宅收到一封來自湘潭老家的信。信是楊鈞寫的,向大家報告一個沉痛的訊息:湘綺老人以八十四歲高齡,在雲湖橋無疾而終。易簀前夕,老人依然深情地惦念遠在北國的學生和媳婦,希望皙子和午貽切不可因政治失意而消沉,人生的真趣是多方面的:適逢其時,得遇其主,風雲際會,轟轟烈烈地做一番經天緯地安邦濟世的事業,固然是人生的幸運;若時運不濟,未遇明主,平生抱負不得施展,或設帳授徒,或著書立說,或躬耕田畝,或優遊林泉,盡皆人生的好選擇;天倫之間,夫妻之間,師生之間,友朋之間,自有生命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