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太多了,顏沁也沒有多想,只是軟綿綿的笑了一句,然後就乖乖的躺在床上,暮青低頭給了她晚安吻,顏沁抿了唇,也回吻過去,阮綿抿了唇,旁人只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抽動,因為害怕阮綿的脾氣,也不敢大意的過問,於是只剩下阮綿一個人在哭泣,無聲的哭泣,咬著下嘴唇,她不敢嚎啕大哭,那樣傷了自尊,只敢這樣子輕輕的流淚,孩子也是感覺到了這樣的氣氛,不敢隨意亂動起來。
顧衍生這邊救護車遲遲不來的,在最後的一瞬間,顧衍生的眼前出現一大片一大片白茫茫的氣息,他困難的吐出最後幾個字來,沒有人聽得見,只瞧見額頭上已經乾涸的血跡,還有手中最後的一串念珠,落了下去,沾染了血跡。
阮綿抿了唇,伸出手來擦乾自己的眼淚,顧嚴很安靜的睜著自己的眼睛笑的漂亮,烏黑的眼珠裡面流轉著光華,白色的臉頰依舊有淡淡的血紅色,阮綿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碰了碰顧嚴的臉頰,顧嚴不招惹阮綿,阮綿仰起頭來,冷淡的坐進了車裡,司機依舊是戰戰兢兢的模樣,阮綿冷笑了一句:“怎麼著?也想學顧衍生那邊一樣?”
顧言被放在顧家那邊,每一天吵著要見見爸爸和媽媽,那邊是一片的雪白,雪白的照片,他不曉得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穿著黑色的西裝彆著白色的花朵一臉的悲傷,然後慢慢的放下,顧嚴年紀尚小,區區六歲,能懂個什麼玩意兒?
顏沁依舊是整天甜膩膩的和暮青在一起,笑的純白無邪,阮綿有時候看著顏沁的樣子,心裡就想著,顏沁啊顏沁,你怎麼真的敢笑的這樣囂張漂亮,你怎麼真的敢在這種時候,這樣的瀟灑放肆?阮綿有時候想著想著,就特別想給顏沁兩巴掌,狠狠的兩巴掌過去,她當然沒有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暮青又不是死人,手腕也不弱的,阮綿也不是對手,只能看著顏沁日漸的平和與溫柔。
平和淡定啊,阮綿微微笑了起來,一個人在經歷過那麼些事情之後,誰還能夠變成如今這樣,趨於平和淡定。
顧衍生已死,暮青再無第二個敵手,於是暮青決定等三號一過,就帶著顏沁去一個沒有他人的地方,暮青緊了手指,過了三號啊,三號,顏沁不懂暮青的心思,只是軟軟的笑著,那樣的微笑,彷彿是旁人不能擁有的,這個年紀,還能這樣純潔無邪,純潔到近乎美好,跟個孩子似的。
三號的日子立馬就來了,顏沁被人打了麻醉劑,之後一切事情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五號了,暮青和阮綿閉口不談發生了什麼事情,暮青依舊是溫和的樣子,只同她說了一句:“終於安全了,顏顏。”
顏沁自然是不懂的,阮綿在一旁有點僵硬,看著顏沁心裡有太多的話要說,但是也只是心裡面有話,不能表露出來,阮綿微笑了一下,將顧嚴抱給了暮青,懶懶的說了一句:“我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希望你們倆好好過,顧嚴和可愛,真的,比你可愛多了。”阮綿只是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就瀟灑的轉過身走了。
暮青心裡面有話,看到阮綿這個樣子,他一時間也沒了毒舌,默默的受著,顏沁以為暮青就是這樣溫和的,然後愉快的接過顧嚴,顧嚴到底是比較喜歡顏沁的,也愉快的伸出手來,顏沁心裡面那個溫暖啊。
暮青看著顏沁,但也只是看著。
上飛機的時候,阮綿去送機,然後微笑起來:“顏沁啊顏沁,你怎麼會有男人叫做顧衍生呢?”
當巨大的機翼毫不留情的滑過潔白的雲朵的時候,顏沁將遮光板拉了下來,吵著說頭疼,暮青叫空姐拿了藥來,白色的藥片,顏沁吃了藥喝了水之後,沒一會就覺得頭開始隱隱的作疼,然後就在暮青身邊睡下了,暮青要了毛毯,細細的弄好她,她睡的很安穩,紅色的唇微微的揚了起來。
暮青開始想,什麼是真相,究竟什麼叫做真相,如果你願意相信顧衍生就是一個玩弄了顏沁感情,並且毒舌殘忍的男人,那麼他就是,只要你願意相信的話,那麼就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往往真相都是在海底的泡沫,不適合戳穿,更加不適合永遠是孤單的泡沫,顧衍生,十歲初見顏沁,整整愛了顏沁二十多年,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為了當年區區的小事傷了自己所謂的尊嚴,而佈下這些局,只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太過情理不合,不怪他人懷疑的。
任何故事,有開始,就一定有結束的,彷彿是陰影下巨大的帷幕,微微的揭開,但也只是揭開,如果將巨大的帷幕狠狠的拉下的話,那麼裡面的所以不乾淨的,或者是不純潔的,就一定會被揭開來。
暮青看著顏沁的臉頰,跟玉一樣,散發著盈盈的光芒。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