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好不好,老僕不知道。”老嬤嬤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但這店臨著瑞康王家的珠子鋪不假,大小姐如今不是正在和王府談親事麼?倘若買下來,不時藉口去走動一下……”
葉夫人眉梢立時揚起。
“這說媒說媒,只憑一張嘴談何容易?依咱們大小姐的形容身段兒,到時候只需要稍稍動點心思,莫非還怕王府的人推三阻四?”
“嗯……有道理!”葉夫人噙著茶水,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老嬤嬤展顏喜了一陣,忽又擔憂:“只不過,不曉得二小姐那邊是怎麼打算的,她是不是也在打王府的主意?”
“她的話你也聽見了。”葉夫人放下茶杯,“這丫頭一門心思想賺點錢,想必隔壁臨著誰的鋪子也未在意過。她在府裡面沒依靠,為自己謀劃謀劃倒是情有可原的,咱們老盯著人家這麼折騰也不大好。”
看她鬆了口,老嬤嬤只連聲道是。
“這鋪子她買不了正好。”葉夫人拾起團扇來,唇邊含笑,“咱們買了就是。”
搖了一會兒扇子,她思索著問道:“那安武坊是個什麼來頭?”
老嬤嬤如實回答:“是軍頭司上四軍下的一個分支,不成氣候的。”
“那容易,派個人去開封府知會一聲,把高家老闆放出來,兩邊對交了銀錢,這事兒就算成了。”
“夫人放心,老僕一會兒就去和劉管事商量。”
葉夫人輕輕嗯了,指尖在桌上敲了兩回,又吩咐道:“也別虧待了明霜,鋪子咱們買了,叫她知道了多半心裡怨懟,月例還是照原樣給吧,就算是補償。”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老嬤嬤張口就拍馬屁,“二小姐想必會十分感激您的。”
葉夫人聞言一笑,眸色得意。
此時在明霜房內,杏遙正守著茶爐子等水沸,回頭見她拉著江城下棋,不由狐疑道:“小姐,夫人她會買嗎?”
明霜抓了一粒棋子,也沒看她:“買啊,怎麼不買?”
“這麼好的事兒,又能得個便宜會賺錢的鋪子,還能討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她捏著棋子“一二三”地念念有詞,“該你了……最重要的是,夫人在和瑞康王家談親事,前日明繡出去和世子‘偶遇’,惹得人念念不忘,夫人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有了這間鋪子,那就不是‘偶遇’這麼簡單了……總而言之,十有八/九能成的。”
過了三四天的樣子,葉夫人指派的管事就去開封府走了一趟,很快高恕便被放了出來。雖然身體虛弱,他還是強撐著把轉讓鋪子的手續全都辦完了,得了一筆錢,至少治療自己的傷勢已經不成問題。
隔天,正好空閒,明霜便隨江城一道去麴院街探望他。藥鋪從前的家自然是不能住了,高恕在小巷子裡租了間小屋子,暫且度日。
住處簡陋,父女倆擠在兩間房內,縫隙裡灌進風來,好在眼下天氣不冷,否則倒真是應了那“家徒四壁”的詞。
高恕正躺在病榻上,高小婉在旁照顧他,在監牢裡受的外傷還未好,一見明霜提著補品來看他,立時掙扎著起來。
“明小姐,多謝小姐救命之恩……”雙手一抱拳,作勢就要跪下。
“誒,受不起受不起……老先生病未痊癒,還是多歇著為好。”明霜不便扶他,頷首朝江城示意,後者點了點頭,上前攙住高恕。
“先生,小姐來看你是出於好心,切莫讓她為難才是。”
“哦、哦……”高恕忙不迭應聲,聽話地上床躺下。
“真是對不住。”明霜衝他歉然笑道,“您的鋪子,是我給定的價,三百兩賣給了我嫡母,事先不曾問問您的意思,實在是過意不去。”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高恕連連搖頭,輕嘆道,“我惹了是非,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小姐能替我將鋪子賣掉,還有一筆錢可賺,實屬萬幸,哪裡還有嫌錢少的道理。”
她微笑道:“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此前在牢裡聽江城提到過這位明家二小姐,言語間覺得她是個精明的人,今日一見,各處皆好,只可惜殘了一雙腿……
“先生這傷怎麼樣?”明霜歪頭打量他,“賣鋪子的錢打算如何處置呢?若是還想再開一家店,我倒是可以幫忙給您瞧瞧鋪面。”
高恕擺手長長哀嘆,“不行,落下病根了,大夫說不能過度操勞。”
聞言,江城深皺起眉:“很嚴重?”
“此事我正要和你商議。”高恕拉著他的手,“我往後怕是沒精力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