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腦子清醒,思考完下一步的行動,卻發現尤幽情已經靠著床頭睡著了, 從她臉上略帶的笑容可以看出,她睡得很香……
能睡著,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光著腳下地,來到視窗,看著天上的月亮,月亮周圍似乎還有點點的星光。
真是奇怪,有月亮的夜裡,竟然還能看到星辰。
'第一百一十三回'天柱
當夜,商地大漠,風滿樓,鎮骨塔。
一隻純白色的鳥站在塔頂拍打著自己的翅膀,但這隻外形看起來酷似烏鴉的鳥卻只有一 隻眼睛——額頭上的單眼。這種烏鴉的名字叫白化,是整個東陸唯一能長途飛行的鳥類,捕 捉馴養之後,通常都用來傳遞信件,因為它們雖然只有一隻單眼,但卻能很好的替它們選擇 一條安全的飛行路徑,而且它們的爆發速度比大漠之中的禿鷹更快,更猛,能在瞬間甩掉追 擊它們的大型鳥類,當然要獵殺要捕捉它們更不易。
“是天佑老頭的白化。”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塔中角落中傳出來。
說話的人是天佑宗殘存的九門主之一天柱。天柱並不像其他門主一樣穿著黑色的斗篷 ,相反是赤裸著上身,下面只用一塊破布包裹著,這樣的穿著並不是因為大漠的炎熱,僅僅 是他覺得過於沉重的衣服會壓抑他的身體,影響他的思考。
天柱口中所稱的“天佑老頭”,正是公望山莊的莊主,天佑宗的大門主。大門主叫什 麼名字,沒有人知道,只是從天佑宗的排行來稱呼為“大門主”,私下裡叫“天佑”或者“ 天佑老頭”,在天佑宗被大滝軍剿滅了之後,大門主又建立了公望山莊,改稱為了莊主。不 過時隔多年,天柱依然喜歡稱呼大門主為天佑老頭,甚至叫他“老不死的”。
一個人坐在塔內的一張石椅上,那是個長髮的男子。因為男子臉上的刀疤痕跡,已經沒 有辦法分辨他具體的年齡到底有多大,只是從那健碩的身體推斷出是一個強壯的中年大漢。 他是風滿樓的老大,也是當年策劃暗殺了尤幽情一家的行事者。
石椅的扶手上,放著一個面罩,這是平日內老大用來遮掩自己真面目的工具,雖然他自 己也不喜歡,但作為殺手的頭目來說,總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
天柱從角落裡面起身,揹著手,邁著小步子來到那把石椅跟前,盯著石椅上的老大。 那個全身上下都用重要部位都被銅片包裹起來的人,看起來就如一條掉落了部分鱗甲的蛇一 樣,很噁心,但同時也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活生生將這些銅片鑲嵌在血肉之軀上,那得承受 多大的痛苦。
“天佑老頭要是知道你在我的地盤上,恐怕當場就會氣得吐血吧。”老大呵呵笑著,盯 著眼前那個乾瘦的,渾身上下連半根毛髮都看不見的老頭子——天柱。如果單從外表上來判 斷年齡,普通人都會認為天柱年紀遠在大門主之上,但實際上他只有五十來歲,和其他八位 門主不相同的是,從天佑宗覆滅開始,他就沒有再喝過大門主給他們的那種可以讓人眩暈 的藥水。
只要是藥,必定有毒性,那種看起來能讓人延年益壽的東西,其中毒性不知道有多 少。天柱是九門主中唯一一個一直長期抗拒服下那種東西的人,所以從外表上看根本就和其 他八位門主完全是兩種不同年代的人。
天柱微微點頭,盯著那白化烏鴉說:“天佑老頭一直在找我,找了我很多年,他肯定想 不到我會藏在風滿樓裡,躲在這個地方研究天佑宗舊址中的秘密。”
說到這,天柱又轉過去頭去看著老大:“風滿樓從有到現在,多少年啦?”
老大笑著搖頭:“不知道,我都忘記了,這裡以前只是一個不被人知的監獄,住著一群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死去的囚犯,我只是讓他們找到活下去的樂趣而已。”
“監獄、囚犯……呵。”天柱笑了笑,“你這個比喻還真是恰當呀,天佑宗覆滅之後, 你是為數不多成功逃走的門徒之一,現在除了你之外,門徒之中我就知道還有一個叫霍雷 的,潛伏在反字軍中,宋一方死後,他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在佳通關。”老大懶懶地回答道,“我派給你那批人,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那可都 是我手下的辰子號殺手,不要說殺手,單單只是刺探訊息,應該不輸給普通斥候吧?”
天柱有些討厭老大的這種口氣,因為按照天佑宗的規矩來說,一個門徒是不允許這樣對 門主說話的。想到這,天柱又笑了笑,雖然天佑宗依然承認他還是九門主之一,可他自己 卻不願意再當那個天佑老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