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我們,即使有他們自己的煙霧作為掩護,再遣軍士 入隧道之中,殺入之,武都城當日可破。”
陳志雖然這條所謂的計謀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利用守軍自己硫磺餅的煙霧來掩飾潛入隧 道中的軍士,這樣不會讓他們懷疑,總比反字軍自己製造煙霧讓他們提高警惕來得高明。但 這樣的勝算不到三成,況且還會犧牲無數的性命,單是今夜那八隊,八百人的敢死隊,一 定沒有人能活著回到大營,這樣一來對已經低迷計程車氣無疑是雪上加霜。
鰲戰還心存最後一絲希望,問:“軍師,可否有其他良策?”
陳志回答:“沒有。”
陳志冷冰冰地回答讓鰲戰心中最後一絲的希望破滅,今夜一過,八百人又不得不成為孤 魂野鬼,但他卻不想這樣做。
鰲戰突然跪下道:“軍師,我願交出兵符,不再領兵,甘願做個步卒。”
陳志冷笑道:“為何?”
鰲戰不說話,陳志繞了一圈,來到其身後,盯著他的後腦說:“這將軍可是你想當就當 ,想不當就不當的?你已經兩次戰敗,眼下我給了指了一條能夠立功贖罪的明路,你卻偏偏 不走。”
鰲戰盯著地面:“我不想眼睜睜地看到手下的軍士死去。”
陳志靠近鰲戰的後背:“就算他們現在不死,遲早有一天也會死,只是時間問題,況且 他們能夠戰死沙場,總比活活餓死要好。”
鰲戰不依不饒:“軍師,即使他們不戰死,也不一定會餓死。”
陳志突然伸手捏住鰲戰的後頸,俯身在他耳邊說:“你交出兵符就意味著將你這顆腦 袋也交出去,你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給你半個時辰,你回去好好想想, 想明白了,就到我這裡來點兵領命,如果想不明白,你就在自己的營帳之中自行了斷。”
陳志說完,鬆開手,轉身走到那地圖上,盯著地圖,不再理會鰲戰。鰲戰跪了一會兒, 起身深吸一口氣,然後離開營帳。鰲戰走後,陳志微微側身看著營帳口,搖搖頭,帶著怒氣 說:“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鰲戰走出陳志的營帳,像是失了魂一般,對周圍走過向他行禮的軍士視若無睹,目光一 直盯在地面,也不知道到底去什麼地方。從佳通關之戰後,鰲戰一路升遷,從最早在建州城 的一名步卒長升為了百夫長、副尉……一直到參將,宋史的副將,與他一同參軍的幾位同鄉 至今還在軍中當普通計程車卒,對他的升遷無比羨慕,可越往上爬得高,鰲戰眼中看見的殺戮 就越多。畢竟從前一名步卒長只會對自己手下的數名步卒生命負責,而現在卻要對成千上百 的將士負責,雖然他本可以不給自己塞上這麼大的包袱,可他是鰲戰,從孃胎裡面出來就知 道要珍惜生命的人,從來不相信那一套“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鬼話。
可事實是,鰲戰如今的升遷,也是踩著無數的屍骨上來的,換個角度,他如今身為大將 ,也全因為那一夜千人輕騎的覆滅。死了一千個兄弟,換來一個將軍的頭銜,值還是不值? 以常人來說,值但以鰲戰來說,不僅不值,還因此背上罪孽。
鰲戰站在大營前的刺攔之內,看著遠去漆黑一片的武都城,城牆之上連一絲火光都看不 見,城內的人又在幹什麼?等著我們像傻子一樣衝進去,然後一舉剿殺吧。
鰲戰死死地抓緊刺攔一側,心中想不出任何一個能讓那八百名軍士活著的辦法,除非他 陣前當了逃兵,又或者投奔了武都城中的謀臣。
怎麼可能,這種想法太可笑了。鰲戰靠著刺攔坐下來,周圍巡邏的軍士看著這名先鋒軍 大將,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沒有人敢上去搭話。可鰲戰此時,很希望有人能過來,哪怕 是給他一個愚蠢的建議……
宋一方營帳內。
一直在埋頭喝酒的宋一方,突然發現站在眼前之人後,嚇了一大跳,甚至忘記自己腰間 還有佩刀,竟準備起身呼救。
當那個人從黑暗中走到燈盞前來的時候,宋一方才看清楚那是失蹤已久的白甫。
白甫見了宋一方也不施禮,也不說任何的客套話,只是坐在宋一方面前桌案的對面,抬 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前聞了聞,說:“嗯,好酒,大將軍喝的必定是建州城的名酒 草息吧?”
宋一方冷冷地說:“你還有臉回來?你到底是誰?”
白甫抬頭看著宋一方:“我本來就戴著面具,當然沒有臉,何來有臉沒臉呢?再者,我 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你想看清楚我面具下的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