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自己心裡話,談談明天的打算。其實每一個 人呢都很脆弱,像我便是一個典型的代表,表面上看我對什麼都不在乎,對什麼都不害怕, 視死如歸,但實際上卻非常沒有安全感,很需要有人陪伴。
武都城戰役結束的當天,我原本打算一個人偷偷的離開,獨自踏上旅途,不再要他們陪 伴。其實那只是自己絕望的一種表現,從心底來說,早已經無法離開那三個人軒部的刺客。 並不是因為我需要得到他們的保護,而是我需要朋友,真心的朋友。
“我們還需要在這裡呆多久?”尤幽情的話將我從回憶中拉出來,我突然清醒過來,微 微感覺臉有些發燙,特別是緊盯著她那張臉的時候,我忙看向桌面,害怕去看她的那雙眼睛 ,還有臉上那種笑容——只有我才會覺得好看的笑容。
我搖了搖桌子上的茶壺,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裡面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看來水在 這裡很珍貴,更不要提茶了。
我放下茶壺道:“不知道,在賭檔你也聽到了,那個叫白甫的人已經知道我們的要來這 裡,提前佈置好了一切,但並不是要設計害我,相反是給我指了一條線索,線索的關鍵字就 是——黃金、白銀以及棋局。”
“還有風滿樓。”尤幽情幫我補充道,“我越來越覺得你去商地其實根本沒有一個確切 的目標,相反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指著自己臉上的面具說:“我的目標是進到千機城的大牢裡去,找到麝鼠口中所說的 那個製造暗紋套裝的工匠,也許找到他之後,就能知道這面具秘密,也就能徹底揭開我的身 世。”
尤幽情“嗯”了一聲,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沒頭腦的話:“事隔這麼久,你 心底還在想著她嗎?”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尤幽情口中所說的“她”到底是誰,問道:“她是誰?”
尤幽情輕笑道:“苔伊……你這麼快就忘記這個女人了?”
“忘記了?快?”我搖搖頭,“不快,其實已經過了很久了,快一年了,你不覺得這一 年過得無比漫長嗎?多少人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丟了自己的性命,我只是嘗試著去忘記生 命中第一個喜歡過的女人而已,可這個女人的身影卻不時地被你給從背後給抓出來,放在我 眼前晃動了。”
尤幽情搖頭:“不是因為我提起這個人來,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徹底忘記她,一個人有些 回憶是一輩子都忘記不掉的,就如同我時常夢到那個屠殺的夜晚,看見自己還是一個小女 孩兒,躲在大堂的那張椅子下面,微微發抖,然後有人發現了。”
“卦衣對吧。”我說,依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不管是作為一個統領,還是一個朋友 ,他很值得相信。”
“不。”尤幽情微微搖頭,說完這個“不”字之後過了很久,才又開口說:“我在夢中 夢到的那個將自己從椅子中救出來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我?”我有些詫異。
尤幽情笑笑道:“對,是你,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但並不是夜叉面 具,而是你臉上的這種面具,但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卻無比空洞,好像是深淵一樣,漸漸將 我吞噬,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很恨你,我們都很恨你。”
'第一百零八回'雙雄(上)
尤幽情恨我,卦衣恨我,甚至張生也恨我……
其實這些都只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們恨我的理由,就如我恨賈鞠一樣。沒有人會 喜歡被人利用,當做提線木偶一般玩弄。一年前,我為了離開禁宮,在得知了他們的身份 之後,用盡了辦法,終於利用他們將自己從禁宮之中撈出來,像條擺放在市場中水盆裡的魚 一樣,活著離開了水盆之中,來到了自己一直嚮往的江河之中。以為自己自由了,可以在江 河之中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卻發現自由的代表是更多的危險,接下來我又期待什麼呢?
我期待自己其實是一條來自於大海中的魚兒嗎?所以我必須一直不斷地向前遊蕩,找 到進入大海的入口。
但我只是一條魚呀,嚮往大海的魚兒通常都是有龍的血脈,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 沒有辦法躍過龍門成為一隻可以騰空飛翔的巨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做了好多奇怪的夢,一開始是在最早禁 宮中所住的那所宅子中,和苔伊一樣收拾著屋子,像普通的百姓一樣,甚至還在院子中養了雞鴨,就在苔伊抱著一盆衣服出去漿洗的時候,我卻看到在那些雞鴨的腳下還有一個人躺在那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