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明明看見那個面具小子伸手指向的是自己?
不,那個面具小子是何人?他剛才指向自己又是什麼意思?
大王子拉著那個女孩兒的手離開了,緩緩地走向對面那個面具小子跟前,隨後說著什麼。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是有一種無比沉重的失落感降臨在自己的頭頂。
她抬起頭望向對面的三人,同一時間,那個面具小子和大王子也看向自己的方向。
目光對視,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誰?
面具小子亦或者大王子。
這些都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其後他知道了大王子帶走的那個女孩兒叫王菲,隨後成為了大王妃,而自己卻被大王子送給了那位面具小子,明其名曰謀臣侍者。
難道是名字的原因嗎?她叫王菲,就應該成為王妃,而我呢?
面具小子是謀臣,大王子身邊的貼身謀臣,將來宮內的八十八謀臣之首,和那個人一樣。
“回大人,我叫苔伊。”
她告訴面具小子自己的名字之後,卻未想到他的名字和他所擔任的職位一樣,都叫——謀臣。
於是,從那天開始,她便按照和那個人所約定的一樣,安靜地呆在那個謀臣的身邊,當一個名副其實的謀臣侍者,清清白白的過完四年。
每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謀臣不在,她一人呆在那間小書屋內,從暗格處拿出自己那柄青花劍,便要回憶一番與那人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九月,山茶花開。
十歲的苔伊手捧著一朵山茶花,蹦蹦跳跳跑在林間,養父母緊緊跟在其身後,輕聲讓她跑得不要太快,免得踩著苔蘚滑到。苔伊不停,捧著那朵花嘻嘻笑著依然保持那種飛快的速度。
苔伊的養父苔尙停下腳步,喘著氣道:“果然是孩子,跑了這麼久也不覺得累。”
身邊的妻子彩虹伸手去撫苔尙的胸口,關切地問:“你身子本就虛弱,還跟著孩子一樣瞎跑,能不累嗎?我去追她,你在這休息一會兒,等我們回來。”
苔尙搖頭,看著苔伊遠去的背影道:“我們避世多年,想追求的不就是眼前這番情景嗎?雖然苔伊不是我們的親女兒,但十多年來,如果不是刻意說起,我倒一直認為是我們親生,真是奇怪。”
彩虹笑道:“你是早怪我沒有給你生下孩子嗎?”
苔尙抓住妻子的手:“胡說什麼,咱們沒有孩子,又不是你我的原因,只是過去年少無知,行差步錯,選了條末路,不過咱們逃出來就好。”
苔尙說到這,並未注意到妻子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慮,撐起身子,邁著慢步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我們在這裡躲了十幾年,平安無事,這裡應該就是我們的世外桃源,不管如何,我希望苔伊將來能嫁個好夫君,不捲入塵世的紛爭。”
“既是這樣,為何你要教苔伊那些殺人的法子?”彩虹停住腳步問道,苔尙沒有轉身,只是停住腳步,伸出手指著前方。
苔尙說:“前面的路是什麼樣子,其實誰也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兒,總得懂的保護自己。”
彩虹上前幾步,站在他身旁道:“前面的路,我們每日都要走,是什麼樣,心裡很清楚,為何要為自己的所為尋找這樣的藉口呢?”
苔尙笑著搖搖頭,挪開了腳步,剛才腳底所踩到的一株野花已經盡碎,不成模樣。
苔尙將那野花摘下來,放在掌心:“前一刻,我腳下還有一株漂亮的野花,後一刻,我腳踩下之後,這株野花也便凋零死去,不日這裡便會長出其他的植物,這些是你我能遇見的嗎?不能,所以前方的路其實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只是變化的大小不同而已,終歸是變化,如今的安樂,也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爹,娘,你們快些!”苔伊又蹦蹦跳跳跑回來,站在不遠處對苔尙和彩虹喊道。
微笑頓時將兩人臉上的陰雲掃去,苔尙和彩虹對視一笑,輕嘆一口氣,互相攙扶著向前走去。
彩虹看著苔伊的背影,想起了十一年前的那個暴風雨的夜晚……
苔尙和彩虹從商地大漠中一路逃殺出來,原本打算是去蜀南,只因為聽說那裡有人間的仙境,而且蜀南連線外接的道路本就行走艱難,逃到那裡,恐怕那些風滿樓派出的殺手會望而卻步吧。
在風滿樓之中,其中最大的一條禁忌便是殺手與殺手之間不能男女結合,成為一對,按照老大的說法,滋生了情緣,內心便不會再陰冷,少了陰冷,下手也不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