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是京城是最熱鬧的時候,卦衣很不習慣地站在那個京城東區最出名的煙花巷口,等著那個狗官帶著壹貳從裡面走出來。他習慣性地想去找個陰暗的角落蹲下,然後窺視在大街上大搖大擺走過的每一個人,那樣他才會覺得自己非常安全,如今他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突然覺得每個人都似乎都會拿著刀向自己撲過來……
卦衣打了個寒戰,此時他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疤臉漢子,疤臉漢子沒有看他,只是和他剛才一樣,盯著那個煙花巷裡面。卦衣將頭轉了過來,又往煙花巷中看去,看見一個穿著錦衣的中年男子抱著壹貳從裡面走出來,還伴隨著他那爽朗的笑聲。
壹貳也在笑,不過卦衣覺得壹貳那笑聲是發自內心,並不是裝出來的。就在壹貳要發現卦衣的時候,卦衣閃身躲到了一邊,俯下身子讓壹貳的目光從旁邊掃過,許久後這才直起身子來,卻看見那個中年男子抱著壹貳正在旁邊的小販那買花燈。
卦衣曾經也喜歡過這樣的花燈,不過那是很久之前,如今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不再喜歡那種能發出漂亮光芒的東西了,甚至還覺得有些厭惡。哦,對了,是光,在黑暗中,卦衣總是討厭光,各種光,有光自己就會不安全。
中年男子抱著壹貳繼續向前慢慢走著,壹貳在他懷抱中提著那盞花燈把玩著。
卦衣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此時動手是最佳的機會,正在這個時候疤臉漢子突然從身邊走過,低聲扔下一句話:“那個男人不是目標。”
卦衣又將雙手垂了下來,裝作普通人一樣走在大街上,卻忘記了自己的樣貌身材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這樣的走路方式根本不是一個孩子所有的,周圍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毛,於是他加快了腳步……
中書府。
寫有那三個大字的牌匾出現在卦衣面前時,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抬頭看上一眼那牌匾,然後嘴裡發出敬畏聲,因為他根本就不明白上面那三個字代表著什麼,只知道那個中年男子帶著壹貳進了那個府邸,隨後裡面傳來了歡呼聲,很多都在笑著,甚至還有人在低聲哭泣。
在門口的兩隊士兵都忍不住扭頭去看府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卦衣看著兩隊士兵,開始思考著應該如何才能走進這府邸之中,卻又不被那些士兵發現。
卦衣摸著腰間的匕首,看來疤臉漢子說得沒錯,武器太多了,容易被人發現。卦衣扭頭看著周圍,發現很多穿著華麗衣服的人此時都慢慢地從街口出現,有些騎著高頭大馬,有些坐著轎子,有些徒步而來,每個人手中都提著各種各樣的禮物,這些禮物無一例外地都寫著一個字:壽。
卦衣認得那個字,也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今日應該是這府邸之中某個人的壽辰。思來想去半天,卦衣終於壯著膽子走到一個女人的身邊,那女人卻發覺了他,轉過頭對他笑了笑,然後徑直走進了府內,卦衣硬著頭皮跟著那女人直接走進了府內。
萬幸,那些士兵以為他是那女人的孩子,並沒有盤問。
其實,誰會料到一個孩子會隨身帶著十把匕首,要去刺殺朝廷重要官員呢?
夜叉。卦衣(下)
卦衣入府後,被擁擠的人群衝到了府邸大堂的一個角落,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不認得回去的路,他在腦子裡拼命地回憶著疤臉漢子給他畫的那張圖,卻根本對照不出現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圖上的什麼位置。大堂內耀眼的光線,和那些穿著五光十色衣服的人讓他感覺到害怕,他沒有找到壹貳,更沒有看到抱著壹貳的那個中年男子,但卻看到了那些在仰頭暢飲的人。
這樣喝,應該都會醉吧?等他們都醉了,再下手吧……
卦衣這樣想,轉身從大門出去,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蹲下,等著這個偌大的府邸安靜下來。
卦衣不知在那個角落蹲了有多久,一直到府邸內打更人的叫喊聲讓他得知已到寅時,這才悄悄地從那個角落裡走出來,摸出那個瓷瓶,將“靈嗅”塗抹在鼻子之上,像條狗一樣四處聞著,終於聞到一種特別奇怪的香味,那種香味就像是有一隻手在鼻子上輕輕地撫摸,然後牽著自己向前一般。
卦衣順著那個氣味從一個陰影中竄到另外一個陰影裡,就這樣慢慢地潛行了半個多時辰,這才在一間巨大的屋子前停下。
氣味到這門口就斷了,壹貳應該就在這裡面吧,卦衣想。
卦衣貼著窗戶下面,試圖想聽聽裡面的動靜,卻什麼都沒有聽見,他只得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繞著屋子周圍轉了一圈再次確認了下那氣味,的確就是在屋子門口就斷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