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直接到了賀長齡的手裡,措辭嚴厲的聖諭,先是斥責了賀長齡的軟弱無能,致使滇西連年混亂,然後就是嚴令賀長齡平復滇西民亂,掐斷民亂的源頭,聖諭的最後,也明明白白的說了,今年雲南的銅課,決不能受一絲一毫的影響。
這次道光皇帝極為重視此事,越過了賀長齡,直接點了將,命令雲南提督張必祿,星夜帶兵前往戡亂。張必祿得令之後,點起昆明左近的綠營軍馬,急火火的趕去了滇西。
張必祿是久經軍旅之人,一生平亂無數,就是洋鬼子他也在廣州戰過,奈何他本事雖大,但云南的綠營實在是朽壞。
這位久經戰陣的張提督也是剛到雲南不久,雲南綠營是個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幾個月的時間,根本不足以改變雲南綠營的作風。
數遍雲南四萬兵馬,可堪一用的絕對過不了萬數。除了督標、撫標,也就提標和鎮標尚算可用。昆明附近的綠營,不過萬餘人能戰的只有兩三千。其他的不是老弱,就是吃空餉的牌位。
依著兵策裡數量,昆明附近應該有一萬五千精兵,可真正可用的不過兩三千,這個數目的綠營兵去滇西戡亂,只怕是有敗無勝。
但君命難為,星夜兼程的張必祿,也耍起了手段,行軍是不錯。但速度慢到了極點,不為別的,只為盡起雲南綠營之兵。
一路慢慢收攏雲南綠營,到了滇西兩萬多綠營人馬,算是聚齊了,兩萬這個數目,聽著嚇人,可張必祿有自知之明,七千可用之兵。火器大多廢弛,弓弩半數朽壞,箭支搜遍了整個大軍,只找了三千餘支。火藥大多受潮結塊,火炮的威力大打折扣。
聽了永昌綠營報上來的情況,張必祿無奈了。三千亂民,半數是回回精銳。還有一千多山民,剩下的全是窮漢。
硬打肯定不行。不說能不能打贏,一旦真正拼上了,先敗得是誰還說不定呢?民亂不能強殺,先得驅散一部分,剩下的死硬才能真正的動刀兵。
在永昌紮下營寨,張必祿就準備排兵佈陣了,兩萬人馬威勢不小,三路而出,驅散亂民才是正理,火藥雖說受潮,但火炮還能將就著打響,幾十杆抬槍也能用上一用,再加上些爆竹之類,威勢應該夠了。
炮聲、槍聲一響,應該能嚇跑半數的亂民,剩下的死硬,困上幾天,與永昌的民團合力,直接打散就是了。
張必祿想的不錯,他這個法子也是平亂的好法子,可奈何變起肘腋,還沒等平亂呢!綠營兵先與永昌的民團幹了起來。
這事兒,還得從楊猛說起,楊猛來了滇西之後,派人會了黃巴巴,這黃巴巴也是個倔強漢子,聲言官府不還土地,他絕不休兵。
因為杜文秀的關係,黃巴巴對楊猛的態度還算可以,他手下那些人就不行了,本想著資助他們一下,見黃巴巴的手下無禮,楊家過去的管事也發了脾氣,帶著的銀錢、糧食一樣也沒給他們留下,怎麼帶去的,又怎麼帶了回來。
對此楊猛也是無奈,楊家的聲名重要,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也不願意幹。就地收拾了一家銅官,楊猛以綠營參將的名頭,見了當地的縣令。
大宗土地的流轉,若在平時應該十分謹慎的,可現在時間不同了,楊家的名號又在那裡擺著,蓋官印做地契,縣衙一分銀子也沒要,正主也不見,事情就這麼辦成了。
見事情辦得順利,落在楊士勤手裡的十幾位,定居滇西的銅官,一併讓楊猛解決了,這十幾位銅官手裡的土地不少,都快趕上半個宜良了。
而相對於土地,這次得來的金銀,卻是令楊猛咋舌不已,過千萬兩窖銀,金錠、細軟也是個大數目,這樣的收穫就有些恐怖了。百十位銅官,全部辦了,那收入不得過億?
想想他們做的事情,楊猛也就明白了,自乾隆末嘉慶初開始,道光二十六年結束,將近五十年的時間,從最鼎盛時期的一兩千萬斤,到現在的一二百萬斤,這裡面的數目,可是極為龐大、恐怖的。
金銀富足了,土地更是不少,楊猛也拉開了架勢,先是依照宜良的法子,將原本的莊農佃戶安置下來,建了幾十處農莊。以這十幾個銅官的家宅為武莊,一個莊子招了五百山民做刀手。
而從昆明武莊帶來那些忠心刀手,就成了一個個武莊的頭領,一個武莊十個老刀手,兩位楊家管事,各留十萬兩銀子,一來讓他們訓練人手、保護土地財產,二來讓他們在當地慢慢招募合用的山民。
處理好了這些,楊猛在這些新刀手中,選了一千最為精銳的,就坐鎮在永昌府附近。十幾天時間過去了,張必祿的人馬才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