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悖我。人們嚮往幸福,卻往往主觀地放棄幸福,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妥協。正是因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但是,為什麼在特萊維斯沒有出現之前,她沒有那份恐懼?思及此處,她忽然發現之間的確有著極其微妙的心理變化。
“特萊維斯似乎和過去有所不同了。”許久之後,羅纖深深吁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有一種力量,硬生生地要把我們分開,我克服不了這種障礙。”
厙世炎敏感地挑了挑眉,難道又是神祗們耍的花樣?
“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補償你。”羅纖站起身解開外衣靠近厙世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厙世炎第一次推開對方,“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用這種方式來結束很有意義麼?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所以你把自己當作免費的大餐送給我以彌補心理上的愧疚?其實你沒有欠我什麼你懂不懂?”
“你想告訴我你坐懷不亂?”
“我沒那麼高尚,但是請不要褻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羅纖愣在原處,傷感地低首。
第十一章 消逝的時空(1)
這一夜,厙世炎與羅纖除了聊天之外,完全捨不得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亮之後,他便要回到原來的時空,捫心自問,他對此是有所期待的。當然,前提是羅纖同樣能夠活到那一天。思及此處,他背後頓時不寒而慄,腦海裡浮現出的盡是他透過網路搜尋到羅纖已故的新聞。
他真的能夠做到麼?經歷了這一遭後,他總覺得自己還有許多尚未挖掘的潛能,或者說是人生中將充斥更多意想不到神乎其神的經歷,他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抱以懷疑。
他們坐在光圈內,羅纖依偎在他懷中。
“你一直都在看時間。”羅纖面無表情地說道,“為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驗證一下,這夜光現象是否真能像你所說的維持2至3小時。”厙世炎收起手機搪塞。事實上,他一直都保持著緊張的心理,因為離七天結束那一刻已經越來越接近。他並沒有實足的把握。
午夜兩點,海邊只剩篝火的溫暖與其散發出的光亮。厙世炎伸手抓了把地上依舊殘有微弱餘光的粉末,清空隨身攜帶的眼藥水瓶後將他們小心裝入。像是一種鑑證,他想要留下些什麼。他又看了看時間,還剩不足四個小時,天際不再一片漆黑。睏倦的羅纖已然合上雙眼小歇。厙世炎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有著莫名的、極度的空虛感,而這絕非是愛情所能填補的。
這樣一種感覺並非第一次,每個人都有慾望,或多或少,真正看透俗事的人未必能夠豁然開朗——殘酷、虛空的現實極度容易讓人產生輕生的念頭。他一直努力向理想邁進,過程中遇到無數困難,卻從來不屑於去看勵志書籍,從他的角度而言,那些勵志著作過於膚淺,道理人人能夠羅列。
假如意志堅定,何必靠外力來相助?
這一刻,他的思想不受約束,更不受其他靈魂干擾。
為什麼看到的總是生活的陰暗面?一切都變得無意義。他最在意的並不是個人壽命的長短,不是個人事業的優劣,更不是愛情的幸福與否,他對親情的重視度極高。他活得很壓抑,很消沉,但這並不是他主觀因素造成的,有些客觀外力不可控,更不可抗。即便滿足了物質與情感慾望,生命的盡頭最終不過兩個字,“離別”,活著的人要遭受更深層次的折磨,所以他深深感觸那一句:一個人的話,便再沒什麼可失去的。
面對遠處的紅霞,他的心潮澎湃,當然,更多的是一種牴觸。
“厙世炎,告訴我,為什麼不喜歡陽光?”羅纖閉著雙眼,款款問道。
厙世炎的眼眶溼潤,拼命想要平靜自己的心緒。
為什麼不喜歡陽光?他清晰地記得,那一個凌晨,母親自醫院打來電話,通知父親趕去探望外祖母最後一眼,走入病房的時候,醫生們正在對外祖母進行搶救。
當時外祖母還有氣息與清醒的意識,厙世炎握著她冰冷、腫得泛青的右手,眼淚不自覺地流下。監測儀不斷髮出警報,病人從喪失血壓至停止心跳,足足經過了四十多分鐘。厙世炎高聲呼喚著外祖母,他忘不了那雙留戀的雙眼。有那麼一個瞬間,儀器上歸零的心跳曾因兒女們的召喚重新彈起。
心跳停止卻仍有大腦意識的幾分鐘,外祖母當時一定陷入一種無盡的絕望與極度恐懼之中吧?
外祖母告別了這個世界,帶著對外祖父無盡的惦念。她用一生來養育自己的兒女,這輩子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