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裡,隱隱不同……
“你也覺得哪裡不對嗎?”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竟是悄無聲息地已經到了近處。
“九叔。”知行看著漫步而來的鬱青楓,有些驚奇。“你怎麼也出來了?”連一向慵懶恣意的九叔也不能坦然自若,可想而知,其他人心中必是忐忑不安。
“這林子,多少年了還是老樣子,一樣地讓人不寒而慄。”鬱老九仰著頭,頗為出神地看著那參天的古木,不知是想起了當年的那一戰,還是想起了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老傢伙們,我可回來看你們了。”
知行長眉一抖,也沉默下來。二十年前,當時的父親不過弱冠,九叔該是比他還要年輕許多。那一場戰鬥,近萬法士長眠於此,成了整個天啟的痛,也成了生還者們一生的痛。
“沒有鳥鳴。”
“什麼?”鬱老九一愣,低頭看向知行,有些莫名。
“何止鳥鳴,連蟲叫都不曾有。”禹知行定定地看著他,無形中也被這肅穆感染,凝重起來。“這裡,除了樹木,再沒有別的活物了。”
“回去吧。”模糊的記憶一下鮮活起來,鬱青楓呼吸一滯,拉住知行還要前進的步伐,疾聲道。“我們走了很遠了,再不回去,可要趕不上會議了。”
臂上的力道極大,禹知行驚訝於九叔的失控,沉默點頭。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向著來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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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山主,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季桑看著對面坐的穩如泰山的禹臨峰,暗暗磨牙。今早那一場羞辱他還沒緩得過神來,如今對方居然讓他一干人等在這裡乾坐著等一個遲到的小鬼,未免太自以為是!“再等下去,我這茶可都要換第四杯了。”
“季藩主若是還需要提神,再多上一杯花茶也無妨。”對座,禹臨峰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眼眸向那露出一條縫的帳簾一掃,瞬息收回。
季桑猛地一握,險些要將茶杯捏碎。自接到這任務他就沒有一夜是能夠安眠的,每日都要灌下不少茶提神。好個禹臨峰,居然諷刺他膽小無能!
“你!”
“抱歉,我們二人來晚了一步。”帳簾一掀,鬱青楓和禹知行二人前後步入,告饒一聲便向著禺山的佇列走了過去。
季桑被堵得臉色一紅,雙眼一眯,怨毒地射向一臉坦然的禹知行,刻薄地刁難起來。“晾著一屋的長輩出去戲耍,真是不懂禮數的小鬼,也不知道家長是怎麼教的。”
禹知行腳步一頓,看向對面陰鶩笑著的男人,臉色一白。這是在說他,有娘生沒娘養,沒人管教?!他呼吸一熱,胸中燃起的怒火簡直要灼燒起來,然而瞬息,他就咬著牙忍了下來。“晚輩陪師叔去悼念禺山先輩,並非刻意滯留,還請各位前輩見諒。”
他不能讓父親為難。
“哼,就為了悼念幾位先輩,你未免太過託大。這次會議是關乎這次探查夜啼的全盤計劃,竟是為了這可有可無的事情置之不顧,可見禺山……”
“可有可無……”禹知行渾身一顫,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逆行。他顫抖的手還未抬起,已經被鬱青楓一把握住。
“季藩主這話可錯了。”鬱老九沒有動,只是一雙鳳目遠遠地睨著他,薄唇抿起。“二十年前,葬身此地的亡者,可不是幾個手指頭能數得過來的。”
“季藩主竟是認為,悼念那近萬的英魂,是件可有可無的事情?!”說話間,鬱青楓眼神忽的一厲,緊盯著他的黑眸森然如刀。“你可親手斬殺過癲狂的妖獸,可親眼見識過死去的同伴,可親身體會過昏暗詭異的夜啼?”
“你可曾見過全國上下一片縞素?他們多少人曾是世人心中畢生的嚮往,多少人是你同門法士的父兄叔侄。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輕賤他們的性命!”
季桑脊背一寒,明知道對方狡猾地將他的話語偷換概念斷章取義,卻被身後傳來的森森寒意壓制,說不出一句解釋。
“老九,你且退下。”關鍵時候,禹臨峰左手一抬,打破這跌入冰窖的沉默。“我九弟年幼不懂事,還請季藩主不要見怪。”
季桑雙眼一翻,簡直要氣的七竅生煙,他鬱老九都三十老幾了,年幼個屁!
“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們就開始會談吧。”禹臨峰無聲地看了一眼身後回覆慵懶的老九,眼神一暖,看向季桑的目光也跟著和緩了幾分。
季桑吃了啞巴虧,卻也只能認栽,白著一張臉無力地點頭,只求這話題趕快過去。
誰知道,禹臨峰看住了鬱青楓,身後另一個人卻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