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溯之口。
放下手裡的魚缸,舒茺轉身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弗溯一根手指摁在烏龜殼上,又挑眉說了一句,“真蠢。”
“……”
舒茺這才想起自家龜也叫阿衝。
默默從弗溯手指下解救了阿衝,舒茺將一小塊肉切成了條狀,心無旁騖的喂起了食。
恩,心無旁騖。
如果沒有人一直在旁邊聒噪著叫“阿衝”的話。
“阿衝。”
舒茺餵食的手抖了抖。
弗溯又哪根筋搭錯了,對著她的龜瞎叫喚什麼??還叫得這麼好聽= =
想了想,她將自己的位置騰了出來,看向弗溯,指了指砧板上的龜食,“……你要不要來餵它?想讓它認識你,餵食比叫它有用多了……”
畢竟她的龜無肉不歡。
“……”弗溯的臉黑了黑,看向舒茺的目光裡帶著些幽怨,“我在叫你。”
… …
鑑於舒茺能力有限,弗溯get了一頓並不豐盛甚至並不好吃的年夜飯。
磨磨蹭蹭到了7點多,舒茺看了看時間,“春晚快到了。”
聽到那並不熟悉的名詞,弗溯皺了皺眉,“我從來不看。”
“……這是種氛圍。”
“不想看。”
“真的不看?”
“不看。”
舒茺嘆了口氣,抱起搭在沙發上的圍巾外套,轉頭朝屋外走,“那我回隔壁看。”
“……”
剛回到家在沙發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門外就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舒茺瞭然的起身,拉開門甚至沒抬眼看就轉身窩回了沙發上。
屋外,弗溯抱著自己睡覺必備的辭海和靠枕,黑臉走了進來。
兩人一人佔據了一個小沙發,懶洋洋窩著的姿勢乍一看還有些像,氛圍也異常和諧。
舒茺其實也對春晚沒有太多興趣,但從小到大,她每年都是這樣過的。
所以,對歌舞小品不怎麼感冒的她便在音量並不大的電視聲中漸漸昏睡了過去。
等弗溯放下辭海時,旁邊沙發上的舒茺已經睡得十分安然了。
“……”默默瞥了一眼電視裡還喜洋洋的歡騰場面,弗溯忍不住又轉向那朝自己方向耷拉著的腦袋。
比起春晚,他還是覺得身邊的人更好看一點。
睡著的舒茺和往日並沒有什麼區別,同樣的安靜。
微卷的短髮齊肩,不再顯得累贅,自然的散亂在那玉白的面頰上。
厚重的黑框眼鏡滑落到了鼻端,頭頂上的吊燈在她眼下鋪了一層淺淺的陰影,卻又染上了一層柔軟的顏色。
目光下移,那微抿的唇,不帶絲毫豔色,但卻淡淡的,透著潤潤的光澤,彷彿就像一塊涼玉,浸潤到了心裡。
弗溯的眸色滯了滯。
下意識的便伸手將那快要滑落的眼鏡摘了下來,掂了掂手裡沉重的黑框眼鏡,弗溯突然就想起了那跟著書櫥一起被搬過來的另外一副眼鏡,想起了當時和舒茺的第一次“碰瓷”相遇。
老實說,至今他依舊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將那副眼鏡撿起來帶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舒茺”這個名字記得十分牢,那種感覺就像是……
尋找到了同類。
然而,哪裡相同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他和舒茺都是很難接觸也很難理解的那種人,但只要願意靠近,就能發現冷漠外表下細微的、豐富的、有趣的內心世界。
誰邁出了第一步,他也算不清。
但他知道,現在的他很喜歡聽舒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很喜歡看她讀《辭海》時的樣子,最喜歡……見證她身上那些細微的小改變。
這種驚喜,竟是絕對不亞於創作一部《洪荒》。
再看向那淡色的雙唇,弗溯心中一動,眸色漸深,視線也開始升溫。
眸子裡最初的暖意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帶著些許熾烈的熱度。
弗溯從來都是想到什麼便做什麼,毫無顧忌,此刻亦是如此。
目光凝在女人安靜的眉眼間,弗溯抬手拂開了那散在她頰邊的捲髮,微微俯身,在那淡淡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原本只是想蜻蜓點水,但在下一刻唇下的柔軟觸感越發明晰時,某位大神卻是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睡得這樣沉,不吃白不吃=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