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又迷迷糊糊地出門了。
金川路。
涵諼老遠就看到了安時染在笑著朝她揮手,涵諼向司機打了個招呼,便朝著安時染的方向走去,路邊的香樟樹依然青翠如常,絲毫看不出已經入秋的景象,只有偶爾枯黃了的樹葉緩緩飄落,積累了厚厚的一層。
“表姐。”安時染朝涵諼露出一個無公害的笑容。
涵諼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颳了刮她的鼻翼,“你呀。”
安時染笑著吐了吐舌頭,拽著涵諼便進了一間手錶店,眨巴著精靈般可愛的玻璃眼,“表姐,你說哪隻表好看一點?”
涵諼有些黑線的說,“染染啊,你在以昫生日時送表不太合適吧?”
“啊?”安時染不解的看她,“應該不會吧,又不是送鍾。”
涵諼黑線立馬更深了,表和鐘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安時染看中了一個銀色的表,對服務員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就要這個了。”
涵諼撇頭,看向馬路對面的一件襯衫店,立馬就被櫥窗裡的一件白色襯衣吸引了,一直以來都想給葉瑾宸買件白襯衣,可是都沒有機會,這下有了。
涵諼出了手錶店的門,就朝對面走去。
等到安時染付完錢時,再轉頭找涵諼時,早已不見了蹤影,安時染出了手錶店的門,張望著尋找涵諼的身影,卻在對面的襯衣店發現了涵諼的身影,微微吐出一口氣,唇角輕快的勾起,“表姐——”
正在結賬的涵諼聽到聲音,微微轉身,就看到了安時染在向她招手,笑著拿起袋子便出門,安時染向她走過來。
突然,“茲”的一聲,一輛飛速開過的轎車失控般的衝了過來,安時染看見飛速而來的車子,立馬愣住了,看著車子快速接近,安時染的瞳孔慢慢收縮,腳彷彿被粘住了一般,僵硬的移不動步子,明明是一瞬間,卻好像電影鏡頭一般放慢了許多,看著越來越近的車子,恐懼漸漸地包圍了她的全部。
“染染,不要——”涵諼尖厲的聲音在止不住的顫慄,心裡也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感,涵諼跑的很快,她想要推開染染,她的腦子此刻已混沌一片,她只想保護染染,她只想保護妹妹而已,可是車子卻更快……
“砰”的一聲巨響, 刺耳的剎車音;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場面支離破碎,慘不忍睹。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人們紛紛驚叫呼喊。
時染倒在一片猩紅色的血泊中,鮮血從腦後溢位,嘴角還有著隱隱的血絲,髮絲凌亂的被風微微吹起,兩隻手無力的擱置在地上,安時染緊閉著雙眼,臉色微微發白。
涵諼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她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神經有些鬆弛,唇角發白,白皙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臉上的淚水“咻”的落下,腳步有些僵硬,周圍彷彿被按下了消音鍵一般,寂靜的如同在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恐怖的如同墮入了無盡的萬丈深淵,周圍,有人圍觀嘆息,有人撥打120,場面喧鬧無比,但涵諼彷彿聽不見一般,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在暗黑的地獄中緩步行走。不知是什麼時候走近時染的,彷彿走了一個世紀,又彷彿是一個銀河的距離。
“啪塔”一聲,涵諼跪坐在染染身邊,抬起微顫的手,輕輕撫摸安時染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面頰,還有一絲殘留的溫度,立刻,手上沾上了紅色的血跡,淚水一滴滴落下,落在安時染此刻已經慘白的面頰上。
“染染……”無力的呼喊,卻是徒勞。
涵諼抱起安時染的頭,擱在胸前,“染染,姐姐在這,你醒醒啊。”
“染染……”
一聲又一聲無力的呼喚,懷中被血色染紅的人卻始終沒有應答。
不知何時,周圍的聲音恢復了,嘈雜一片。
涵諼內心痛的彷彿萬箭穿心一般,哭聲撕心裂肺一般,“染染——醒醒啊,姐姐在這裡。”
再也抑制不住的悲痛被一下子釋放出來,涵諼早已哭成了淚人兒,淚水已經將眼前模糊一片,周圍的人發出同情的慨嘆,很快,保鏢,醫生,警察將這裡重重包圍,行人很快便被遣散了。
涵諼哭暈了過去,躺倒在安時染的懷中,一起被送入了醫院。
等到睜開眼睛時,薔薇花的香氣撲面而來,手機的燈光一閃一閃,彷彿醉人的星星。
葉瑾宸的臉色蒼白,看見涵諼清醒過來,才緩緩輸出了一口氣,笑著想要扶她起來,可是涵諼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臉色焦急,“染染呢?”
“諼諼,你已經昏迷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