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不到便醒來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這才翻身起來。
心裡那煩躁的情緒從昨天持續到現在,並沒有一點兒消散,反而有更加劇的形勢。
進洗手間開了冷水朝臉上潑去,那種冰冷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感官,卻一點沒有衝散去她心頭的那股煩躁。
看著鏡中那張滿臉水痕的臉,林麗只覺得有些無力。
周翰依舊透過開著的辦公室的大門看著門外的人,這兩天的林麗過分安靜,安靜得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恍神。
他找找保安室調了那天一樓大廳電梯門口的監控,從監控裡認出那天徐特助說的來找林麗的人就是當初他跟林麗在機場時候遇到的人——程翔的母親。
心中堵堵得有些難受,因為她的反應,他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還是說她的心裡到現在還沒有放下過那個男人,所以才不願意接受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開始變得有些不太確定了。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的,這兩天他竟然暗地觀察她多過處理手上的工作。
這點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卻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在這個時候被敲響,回過神抬眼看去,只見林麗站在門口,正看著他。
四目相觸,周翰扯動著唇,說道:“進來。”
林麗走進來,在他面前站定,開口說道:“我想請假。”
周翰盯著她的眼睛,問道:“理由。”
“有事。”林麗說得如同他一般簡潔。
“什麼事。”周翰咄咄逼問,心底有種預感,覺得一定跟那個男人有關,而這樣的預感讓他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更加的煩躁起來。
林麗咬了咬唇,轉開頭去,“我不想說。”
周翰沒再多問,盯著她看了會兒,點點頭算是答應。
林麗站在病房外面,抬手卻始終沒有敲下去。
剛剛到醫院的時候程翔的母親在樓下跟她聊了好一會兒,今天再見她似乎比前兩天又憔悴了許多,幾天的時間頭髮似乎白了大半。
程媽媽告訴她,程翔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由於他的不配合治療,所以癌細胞擴過的很快,如果再不截肢的話,那直接就是生命的危險。
林麗轉過身,背靠在門邊的牆上,手心因為緊張溼溼的全都是冷汗。
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雖然還是忘不掉過去的那些事情,甚至這兩天來那些回憶將她逼得更緊了些,但是知道程翔心中如此,明知道他有生命危險讓她不聞不問她實在是做不到。
再睜開眼,轉過身來,深吸了口氣,沒再猶豫,抬手輕敲了下門,直接扳動門把開門進去。
房間裡,程翔坐靠在床上,頭面朝著窗外的方向,沒有回頭,直接開口說道:“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林麗沒出去,只是這樣定定的看著他。
他似乎瘦了很多,整個臉頰兩側都凹陷進去了,臉色也因為生病的關係變的特別的蒼白,沒有血色。看著這樣的他,林麗有些難以將他和當初的那個程翔聯絡到一起,幾乎完全根本就是兩個人。
似乎是沒有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程翔並沒有回頭,再次開口說道:“我不會手術的,寧願死我也不會據掉一條腿。”說話的聲音雖然並不大,但是語氣是堅定不容置疑的。
林麗咬了咬唇,鼻子酸澀得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緩緩的抬腳,朝他走過去。
久久沒有聽到身後的反應,又似乎感覺到有人朝他過來,程翔轉過頭去,剛想開口,卻驀地愣住,對上林麗的眼,有些意外的難以置信!
“林,林麗……”
林麗點頭,有些說不出話來,伸手捂著手,將眼眶裡的眼淚給逼退回去。
程翔眼睛死死的盯著林麗看著,搖著頭,似乎以為這只是種錯覺。
林麗最終還是背過身去,有些難以接受他現在的樣子,待平復過情緒,這才轉過身來,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苦澀的笑道:“嗨。”
“真的,是你?!”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人,程翔多怕這只是一個幻覺,只是一場夢境,待夢過去之後,再醒來的時候,一切又會回到原來。
林麗點頭,有些難受得又紅了眼眶。
程翔看著她,然後笑了,這是這些天來他第一個笑容,或者可以說是從半年多前的那場婚禮之後他唯一能真心笑出來的笑容。
不過臉上的笑容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