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臉色變了變,瞧了慕容蘭舟一眼,這一眼才發現慕容蘭舟始終瞧著自己呢,臉色目光跟他的語氣一般冷厲陰沉。
曉曉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鬆開握住小白的手,一時難過,倒忘了這裡不光她們倆,小白這會兒稍緩過來一些,卻並未去看慕容蘭舟,也沒有給這些太監宮女求情的打算,他很清楚,慕容蘭舟這麼做就是給自己看的,是警告自己,縱這回的苦肉計有用,卻再無下回。
小白抿了抿嘴唇,扯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搶自己的江山都隨他便,本來自己就不想當這個勞什子的皇帝,可他卻來搶他的大妮,若說這輩子什麼是他死也不會放手的,那就是大妮了,若沒她相伴,自己活著還有什麼趣兒,李盡忠說的不錯,想留住大妮,只能把慕容蘭舟鬥下去,除此再無第二條路可走。想到此,他的目光更加堅毅,只大妮心裡可跟自己一樣,這才是他真怕的。
曉曉就這麼跟慕容蘭舟對視著,偌大寢殿內,除了李盡忠跟外頭太監宮女的求饒聲,沒人說一句話,更沒人求情。
曉曉忽然明白過來,雖說他應了自己進宮,到底心裡惱了,這是藉機發作呢,也是間接的告訴自己,自己跟小白若再親近,恐這乾清宮上下的太監宮女都要跟著遭殃,這才是真正的慕容蘭舟,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他能做到,自己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不說這裡有與她交好的人,就算外頭院裡灑掃的小太監,有什麼罪過,忽想起以前那個誤闖文淵閣的宮女,可是被他當場杖斃,如今……
想到此,曉曉蹭一下站起來,撇下小白緊走幾步,在慕容蘭舟身後站定,悄悄伸過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慕容蘭舟臉色果然緩了緩,就說這丫頭聰明,自己一個眼色就知道該怎麼做,可以一眾奴才要挾換來的屈服,卻不是他要的,只如今也只能先如此轄制她,想想慕容蘭舟忽覺自己可悲,也不知上一世裡欠了這丫頭多少,這輩子要這般費盡心機的還她。
想到此,不禁暗歎了一聲,開口道:“死罪能免,活罪難饒……”曉曉唬了一跳,心說自己都這般哄他了,還要殺人不成,心裡一急,牽著他的衣袖用力搖了兩下。
慕容蘭舟倒忍不住笑了 ,一伸手把她的手攥在掌心,輕道:“安份些,不許搗亂。”
兩人這一來一回,倒似打情罵俏,根本未顧忌寢殿的其他人,太醫院的張陸都成精了,雖說心裡頭好奇了個半死,可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抬頭,那腦袋反倒越垂越低,恨不能扎褲襠裡去才好呢,別人就更別提了,誰不怕死的敢抬頭,說不準今兒就是自己的忌日,偌大的寢殿,瞧著兩人的只有靠在龍榻上的小白。
小白定定望著兩人,便知道這是慕容蘭舟做給自己看的,可心裡卻無論如何過不去,就跟被一把鈍刀子割心頭肉一般,疼的他忍不住閉上眼,看不見了,那股鑽心的疼仿似輕了一些,索側過身子朝裡躺下,開口說了一句:“朕乏了。”
慕容蘭舟大約滿意小白這種表現,感覺掌心的小手想掙開,他略用了些力氣握緊,微側頭瞧了曉曉一眼,曉曉立馬老實了,慕容蘭舟滿意的點點頭,握著她往外走,一邊兒走一邊接著剛的話頭道:“死罪能免,活罪難饒,乾清宮從上到下人等,每人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等慕容蘭舟走遠了,張陸這才過去拽了李盡忠一把道:“雖說捱了板子,到底保住了命,也算造化,我這兒給您道喜了。”
李盡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卻也抹了把冷汗,可不嘛,今兒這條老命算撿回來了,想起什麼,忙著幾步走到龍榻跟前低聲道:“萬歲爺,您可別折騰奴才了,再這麼來上幾回,老奴這條命可真交代了。”
說完嘆口氣,就要退出去,忽聽龍榻裡側傳來一句:“她,她跟慕容蘭舟……”說到這兒卻頓住了,下頭的話半天沒說出來。
李盡忠多精,皇上一開頭就知他想問什麼,再說,今兒丞相給曉曉梳的那個髮髻可不是大姑娘家能梳的,這回宮的一路上,李盡忠都在琢磨,丞相這麼著可不就是給萬歲爺看的嗎,自己估摸,便兩人如今沒成事,早晚也脫不開這一水,就瞧今兒丞相這意思,再寵曉曉,也不會全由著她的性子。
更何況,男人,又是慕容蘭舟這般殺伐果斷的男人,心裡頭惦記上了,還能忍著不成,所以說,這事兒存不得僥倖,早點兒認清了早好。
要是皇上嫌棄曉曉,就此丟開手也好,便不嫌棄,心裡頭越發恨上了慕容蘭舟就更好了,總之怎麼著都沒壞處。
想到此,李盡忠道:“萬歲爺放心,曉曉這丫頭沒受什麼委屈,旁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