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至於人人巴結,像肥肉還差不多,三奶奶調侃她幾句便丟開手,一心奉承老太太——她乃庶子媳婦,太太巴結的再好也無用,親祖母才會憐惜有血緣之人。一時間上房歡聲笑語,硬把先進門的二奶奶襯成了木頭。
三小姐分明看到二奶奶的臉色發沉,猶豫要不要去同二嫂搭句話呢?會不會顯得輕浮?無人教過她人情世故,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無助的拉了拉林貞的袖子,而後朝二奶奶方向努嘴。
林貞失笑,怎麼跟帶了個閨女似的!“看見了別帶出來。”
三小姐知她誤會,只得解釋:“我不是說二嫂不高興,只是想問要不要跟二嫂說話?”
林貞搖頭,壓低聲音道:“太明顯,不落好。日常多走動便是了。唔,找個機會,或是問針線或是問管家。”
三小姐有些不解,林貞只好道:“回去跟你說。”
請安完畢,各自散去。林貞帶著三小姐回屋,才要說話,外頭人報三奶奶來了。三小姐啞然,她還有事要問呢!不得已,跟著林貞一齊迎出去。
三奶奶見了三小姐,先笑了一回:“三妹妹跟四嬸嬸倒是熟,這一會兒就湊一起了。”
林貞道:“大嫂二嫂各領了一個,當日三嫂沒來,只好叫我陪著玩幾日。我們不曾出閣的通不懂人情世故,還請三嫂多教教我們。”
“唉,這有甚?我看你就很好,很不用學那個。人和人哪能一樣呢?”三奶奶笑道,“我前幾日不得見你,今日來認個門,日後好走動的。”三奶奶想的很簡單,拉攏一切可以拉攏之人。在承平公府,能吃她拉攏的也只有林貞和三小姐。大家日後都是要被分出去的,在夫家抱團才好爭利益。三小姐則是用來體現她的友愛,做給丈夫看了。
三奶奶挺活潑,誇起人來天花亂墜,林貞跟三小姐都插不上話。正無奈中,雙福走進來道:“姐姐,四爺使了晴光來說話。”
“叫進來。”
一時晴光進來,先與主子們見禮,次後才道:“四爺原想帶著小姐去拜年,老太太卻說不大妥當。四爺說是他不懂禮,還請小姐別見怪。”
林貞心裡一陣失望,眼睛垂了垂,復又笑開了:“我們年輕人總不懂這些,自然聽老太太的。我這裡有幾色針線,是孝敬師母的,煩你們四爺替我帶了去吧。只說我日後再去府上磕頭。”
晴光領命而去。
三奶奶曖昧一笑:“真好,小兩口兒真和氣!”
三小姐臉色一沉,林貞還未成親呢!這話說的可不好聽,跟四哥兩口子不尊重似的。
三奶奶也是人精,見小姑子面色不好,略皺了皺眉,起身告辭。
林貞客套的留了幾句,三奶奶哪裡會應,只胡亂一約,誰也不曾當真。
三小姐嘟著嘴道:“三嫂說話好不防頭,還是新媳婦,倒像太太了。”
“理她呢,”林貞又道:“方才在上房,不好說話。現在與你說分明——為人處世,你若八面玲瓏過了,便顯得假。你平素並不活潑,做好自己,日子長著呢,有心哪裡找不著示好的機會?偶爾溫情流露最顯真心。再有,時不時有些脾氣,眾人也當你難纏,心裡怕幾分。休太弱了,也休好強。該爭的爭,不該爭的便要大度持重才行。”
三小姐搖搖頭:“好姐姐,你說明白些。”
林貞一笑:“譬如婆媳。兒媳該孝,乃替夫盡孝。養大了你丈夫,好不好,都得要敬三分。她的閒事切莫去搭理,哪怕她日日花錢無度,偏心無常,你也休多嘴。不單不說,心裡也要如此想——不與老人計較。”
此話像女戒,三小姐點頭稱是。
“還沒明白,”林貞失笑,“不是萬事都聽婆婆的,她要惹你了,還得鬧去。只是別記仇了。哪怕今天早起吵了,你回孃家,回去之時還得帶上禮物兒。橫豎啊,你只為事吵,不為人吵。謂之對事不對人!”阿彌陀佛,她上輩子的媳婦經找到徒兒了。
三小姐還是有些不懂,默默記在心裡,以待日後揣摩。又問:“那三嫂這裡?”
“與任何人都是一般,切莫交淺言深。”林貞道,“好了,就到這裡吧。咱們乾點別的。”
“就不教了。”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女人家說話多了,便不招人愛了。尤其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三小姐捂嘴一笑:“我只為我四哥灑一把淚,日後不定被多少人笑他怕老婆哩。”
林貞想起前世的丈夫,撲哧一笑:“非要他把怕老婆當榮耀不可!”
三小姐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