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這邊一砸門,門分左右,周騏聖絕塵而出,勢如奔雷地穿過人群,直取豹子首級,同時放倒六七個雜拌兒。不過這聽起來不像周騏聖,像文泰來。我正想著,門開了,同時,我從沒想過的一種熟悉的巨大噪音響了起來。
那是幾十條狗同時吼叫的聲音。
接著,一大群體型各異色彩繽紛的狗破門而出,刨得泥水四濺。這些狗每一隻都戴著一條黑色三角領巾,中間一個白月光兒繡著“周”字,見人就撲,逢人就咬,其聲勢之浩大,令人聯想到二戰登陸題材的影片。它們訓練有素,進退得法,每三四條一組,有大有小,竟然還能打出十分科學的配合,令人瞠目結舌。其戰法宗旨大概是:雷聲大雨點小,威懾大於打擊。整個戰場迸發出熱情澎湃的吼叫,中間當然摻雜著悽慘的哭喊聲。豹子早就丟盔卸甲,棍子不知道哪去了,被四條西施追得漸行漸遠,其餘黨也被剩下的大狗小狗攆得四散奔逃。
周騏聖抱著肩膀靠著門,脖子上也繫著一條黑領巾,面帶冷酷的微笑。定睛一看,我又吃了一驚——他左腿邊蹲著一條耳朵缺了一塊的金毛。看到我走過來,這位保鏢憨厚地伸出舌頭笑了。
“好傢伙,夠邪乎的啊!”我拍了拍金毛,“哪來的這麼多狗?”
“醫院裡撿的,”周騏聖點了顆煙,“每年都有好多。病了——或者沒病——就扔我這兒不要了。”
“你拿什麼喂這麼多狗啊?”我的一位小夥伴問道。
“狗糧,”周騏聖說,“住院的狗,主人給帶的狗糧我都留一半兒。”
我看著遠處塵沙盪漾土雨翻飛的戰場,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你還真不愧是狗王,”我由衷地嘆道,“誰給你的錦旗?”
“我自己。”周騏聖粗豪地笑起來。那是一種讓你想跟他撮土為爐插草為香的笑。
“這狗不是讓你給安樂死了嗎?”我摸著金毛,它使勁扭頭舔我。
“我不殺沒病的狗。”狗王說。
你只不過,愛上他人所愛
文/小莊 @莊小哥 專欄作家
瑞典烏普薩拉大學、芬蘭于韋斯屈萊大學和美國加州大學的一個聯合團隊,在1995年6月《動物行為學》(Animal Behaviour)期刊上發表了一則讓人看上去遐想連篇的研究。他們把幾隻假的玩具母黑琴雞放在一隻並不是很有吸引力的公黑琴雞的周圍,如果這隻公雞表現出了好像在和假母雞交配的行為,則其他母雞也會對它興趣盎然起來,於是這公雞因此贏得了更多交配機會。但如果換作一隻玩具鴨子,或公雞並沒有和玩具母雞“交配”,都不會有同樣的效果。
這個非常歡樂的實驗會讓我想起米蘭·昆德拉在他一篇小說裡寫到的橋段。說的是一位女演員的丈夫去往小鎮療養院養病,此人已屆中年,身材走形,從外貌上來說,並不怎麼打動其他女人,而他的妻子其實也早就厭倦了他。但在療養期間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徹底改變了這段婚姻的命運:女演員出於義務前來探望丈夫,當地的女人們一見——哇塞,此人居然有這麼美貌的LP!紛紛覺得他很有魅力起來,爭相獻殷勤,而女演員看到外界如此架勢,立刻也覺得好傢伙我老公這麼有女人緣,說明他還是個香餑餑,忍不住重新審視他,越看越愛,激情再度燃燒起來。
女演員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男人受歡迎其實與其本人毫無關係,而完全是由於作為妻子的自己美貌過人。唔,上帝的幽默,的確黑得很漂亮。
母黑琴雞、女演員還有小鎮上的女人,此處都表現出了一種動物的“擇偶模仿”行為。1992年,芝加哥大學的演化生物學家斯蒂芬·普魯特…瓊斯(Stephen Pruett…Jones)給“擇偶模仿”下了個定義,大致的意思是:雌性們選擇一個雄性的機率,隨著其他雌性也選擇這個雄性而上升,若其他雌性不選擇這個雄性,該機率就會下降。
除黑琴雞外,孔雀魚、珍珠瑪麗魚、挪威鼠、日本鵓鴣等動物身上也都出現過這種現象。有時是在實驗室條件下被發現的,有時則是在自然狀態下被觀察到的。當然人類身上也很明顯,大約2000年以後,相關的研究就比比皆是了。科學家認為雌雄兩性身上都會出現“擇偶模仿”,但相對而言,雌性身上出現得較為普遍。
2003年,瑞典哥德堡大學的託拜厄斯·尤勒(Tobias Uller)和克里斯托弗·約翰森(L。Christoffer Johansson)在一篇論文中把人類身上的類似行為稱作“婚戒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