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聞求藥,甚是驚訝,“清兒,你身子不舒服嗎?”
蕭清想了想,不能將唐棠的身份告知皇帝,以免引來禍端,便道:“父皇,王妃她突發舊病,來勢洶洶,兒臣實在是沒辦法,只求父皇賜下聖藥,救他一命!”
皇帝面上不顯,心裡卻大致明白,想來蕭清為了找冷清秋也廢了不少力氣,便寬容道:“你這一番心意朕明白了,你們速去霜降宮取來天心雪蓮丹吧。”
太監總管即刻應聲離去,蕭清鬆了口氣,道:“多謝父皇賜藥。”
皇帝不以為然地搖了頭,忽然道:“你來得正好,朕這裡剛好有點事要你做的。清兒,你身邊缺不缺人?”
蕭清聞言一愣,“兒臣,兒臣身邊不缺人,父皇您有事,兒臣一定做到。”
皇帝笑了笑,向外揮了揮手,小太監示意退了出去,不出片刻,一人才走了進來,向皇帝單膝跪下恭敬行禮,“罪臣柳澄厭,叩見皇上!”
皇帝叫了起,對蕭清道:“柳家當年除蕭牧雲叛軍,幾乎全家陣亡,而他柳澄厭又是被你大哥逼迫,朕總不能過於怪罪他,也不好處理……這樣吧,你把他領回去,在你府上做個小侍衛算了。”
蕭清頓了頓,此時皇帝願意賜藥,讓他乾點什麼都成,雖然他也挺嫌棄柳澄厭這個大麻煩,不過現在就是帶回去讓皇帝在朝臣面前下個面子罷了,便答應了下來。等出了宮,在把他丟到阮明玉那裡就是了。
柳澄厭一看就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換了一身嶄新的侍衛服,他沒想到一出來就被皇帝又丟給了蕭清,更沒想明白蕭清竟然真的不做太子了,當然也沒想到,蕭清真的把他丟到了大理寺卿阮大人的府上,帶著自己求來的聖藥揚長而去了。
阮大人一臉茫然的看著門口的那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蕭清丟下一句交給你了就走了,然後……柳澄厭就好像在自家一樣從容的進了阮府,還不忘大爺似的吩咐後面的阮大人道:“快去準備熱水,我要洗澡了!”
阮明玉愣了半刻,而後一腳踹了上去,對著被踹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腳踢,邊打邊怒道:“你要不要臉!我忙了那麼久幫你翻案,你還敢上我家來!還敢命令我!我打死你個混賬!”
“喂!阮明玉!你怎麼謀殺親夫啊……”柳澄厭也不還手,抱著頭鼠竄逃跑。
那邊熱熱鬧鬧的,平昭王府便稍顯冷清了些,蕭清帶著藥回去,順道問了房前伺候的侍女,“唐大人怎麼樣了?”
那侍女回道:“唐大人還未醒。”
自昨夜睡去後至今仍未醒,蕭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床上那人似乎在夢中仍被病痛折磨,不時囈語,陷入夢魘當中。蕭清走過去在窗前坐下,輕柔地拿帕子擦去唐棠額上的冷汗。
幾日下來,唐棠臉色極為憔悴,唇瓣蒼白毫無血色,兩條秀眉絞在一起,讓蕭清很是心疼。蕭清輕撫著唐棠臉頰,突然聽到唐棠喊了一聲,不由輕聲應道,“我在呢,別怕了……”
豈料這般的安慰,卻讓唐棠愈發不安,連呼吸也便得急促起來,蕭清也很著急,每次只要他一接近唐棠,不過片刻唐棠便要發病。正想起身去傳太醫,手掌卻被夢魘中的唐棠緊緊握在心口處,不時輕喚著一個名字。
聲音低啞,蕭清只能聽清楚一個蕭字,便覺唐棠在夢中喚的是他,便又坐了下來,回握住唐棠雙手,湊近去問道:“我在,怎麼了?”
唐棠唇瓣張張合合,終於發出一聲清晰的呼喚,卻讓蕭清的心瞬間冷了下來。甚至有些不確定的又聽了一遍。這次唐棠叫得大聲了些,且喊了好幾次,語調繾綣痴纏,不斷呢喃道:“蕭澈……蕭澈……不要走……別走……蕭澈……”
唐棠陷入了夢魘,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說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好似深陷一片黑霧之中,眼前一片白色衣角,背影模糊,猶似一人,忍不住開口喚他,又不知道自己喊了什麼,越走,便越深。
但蕭清卻聽了個一清二楚,頓時如呆若木雞,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想了什麼,臉色越發難看。慢慢掙開唐棠不願放開的雙手,推開門出去,沉著臉吩咐道:“傳太醫!”
侍女風風火火地去傳太醫,蕭清卻沒有回房間,只在門外等候。蕭清離開後,唐棠的呼吸漸漸順暢下來,而後又昏昏睡去,待在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蕭清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又恢復了獨對唐棠溫柔的那個模樣,親自將藥送到房間,看著唐棠喝下。而後似是不經意間,道:“你方才夢見了什麼,竟然一直在喚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