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伸長的右手,軟軟的五指從指縫間滑落,紅髮少女的身體急速墜落懸崖。
畫面繼續變化,漩渦旋轉後慢慢映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臉上布著猙獰劃痕,左眼處纏著繃帶仍舊止不住流淌的鮮血,微長的劉海溼漉漉地貼在臉上,為她平添一抹虛弱的頹然,露在外面的右眸卻執意地彎起,笑成月牙狀,很美很柔和。
“嘛,止水,真是對不起啊。”熟悉的略帶撒嬌聲音在耳畔響起,滑落後那道穿著奇怪的熟悉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他’的手騰在空中,指尖、指縫全是血,手指輕顫無力地攢緊攢緊再攢緊,除了呼呼而過的風聲外別無其他。
止水……
少年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疼痛的眼角,斷片的記憶串不起來,但他知道方才掠過腦海的那些片段真實存在過,那是屬於他的痛苦回憶,卻不知道為何而丟失。在發動瞬步至第十二番隊向浦原喜助請求幫助時,對方詢問他眼睛的事情時,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的他有一雙和日暈舞一模一樣,瞳孔成四角風車形狀的猩紅色眼眸,而那些片段應該就是這雙眼睛一步步進化時所看到的情形。
在喜助答應幫他做假屍體的時候,他的視野裡再次浮現塵封的畫面。
“鼬,退後,讓我和止水的眼睛來保護尚且活著的宇智波族人。”穿著墨綠色套裝,左臂繫著刻有圖案護額的紅髮少女雙手攢緊鮫肌,兀自地對上戴著漩渦面具男人。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捨棄了木葉?或者說曾經口口聲聲想要成為火影的你,到底為什麼站到了村子的對立面?宇智波……帶土。”隨著少女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面具男人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右臉布著猙獰傷痕的臉。
帶土……
表哥……
止水……
我、我……是止水……
視野裡的景象仍舊在變,畫面裡少女右手深陷右側眼眶生生將眼睛挖出,又將烏鴉的左眼放進眼眶,猩紅色的四角風車瞳孔飛快旋轉,像是要發動什麼厲害的鬼道,然而似乎並沒有成功,被一直潛伏在鮫肌裡的男人殺死。
漩渦……雪奈……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雪奈……
雖然只是斷片的回憶,稍微串起來聯想後,便能夠猜測出是怎麼回事。
不是幻術、不是催眠,而是真實存在的回憶,他與她的回憶。
“朽木少爺,我現在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你。”喜助認真的聲音拉回了飄遠的思緒,少年慢半拍抬眸看向黃髮微翹的男人道。“浦原隊長請說。”
“雪奈之所以被判死刑,除卻殺了你之外,還揹負了二十五條死神的生命。”喜助軍綠色的眼睛對上少年猩紅色的眼眸,繼續道。“即使你沒有死,她仍舊會被處斬,如果在這兩天內你沒有找到能夠證明她清白的證據,你會如何?”
“救她。”
“不顧一切?身份、地位、榮耀、尊嚴都可以不要?”
“她就是我的榮耀與尊嚴。”
—
“所以說……你是因禍得福恢復了記憶?”雪奈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的情形,被她一刀穿透心臟的少年此時鮮活地坐在她的身邊,右手攬在她的肩膀上,掌心溫熱的觸感隔著和服一路傳到心底,暖暖熠熠的,就像是春暖花開般的美好。
“……可以……這樣認為。”少年攬在少女肩膀的手指輕顫了下,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他並沒有完全記起那些本不該被想起的事情,只是記得在寫輪眼關鍵進化時的片段,拉起少女垂於身側的手,有些心疼地撫了撫手腕上被封印鎖鏈勒出的傷痕,而後掌心向內貼上自己的左胸口,有些著急而笨拙地語無倫次道。“我、我……雖然……大腦不記得你,但……這裡……”記得你……
說不出口……
少年低垂的眸子飄忽不定,一時不敢與那雙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眸相對,泛著病態白的臉頰浮上一抹粉,無端感覺呼吸有點緊,剛剛恢復跳動的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
不知是因為少女這樣小貓一樣順從地靠在自己懷裡,心底冒出滿滿的幸福感,還是因為害怕她問及其餘事情,沒有記起所有事被穿幫,總之就是很緊張,緊張到呼吸困難,心臟好像要從嘴裡跳出來,空閒的左手無意識地抬起,輕輕地撫在宛如火燒雲般絢麗顏色的紅髮上,沿著柔順的輪廓來到髮梢,竟然有種想要把玩的衝動。
“所以……”少女突然開口,他微微一驚,連忙放開她的發,垂眸對上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