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也覺得燕赤霞這啥都不懂的情況有點嚴重,只好把自己存著的那點知識,用來向燕赤霞科普道:“我記得現在的科舉制度,應該和過去也沒差太多。八月份要考鄉試,中了舉人之後還要參加二月的會試,考取貢士之後才是三月的殿試。”
林子怡說完,向雨化田求證道:“我應當沒記錯吧。”
雨化田點點頭,“大體不錯。”
林子怡笑眯眯道:“化田兄快誇誇我!這東西記起來還蠻費勁的。”
雨化田猶豫一下,還是慢慢抬起手,在她頭上動作僵硬地拍了拍,不自覺柔和了聲音,低聲道:“做得不錯。”
燕赤霞瞧瞧林子怡,又瞧瞧雨化田,最後視線落在雨化田落在林子怡頭上的那隻手。
他忽然一副看懂了什麼,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大腿,“誒嘛,我才反應過來,你倆是不是搞物件呢?”
林子怡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啥?”
燕赤霞耐心重複道:“就是你倆搞物件啊。誒呀,大哥也不是外人,不必藏著掖著這麼害羞。這年頭也不比往常,開放許多,妖與凡人相戀,我見得也多了。”
林子怡:“……”
林子怡無奈,“燕大哥,你誤會了。”
燕赤霞豪邁一擺手,“妹子不必多說,大哥心裡都懂。”
林子怡:“……”
你懂什麼了啊你懂!
林子怡見雨化田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化田兄你倒是說兩句啊。這種情況你能忍麼?”
“確實忍不了。”雨化田瞧了她一眼,轉頭對著燕赤霞嚴肅認真地說:“搞字用得不夠文雅。”
林子怡:“……”
林子怡:“……化田兄你抓重點的能力真是越來越跑偏了。”
雨化田悠然地呷了一口茶,“你慌什麼?那個小宮女浮萍提起此事時,也不見你如此慌。”
林子怡莫名有些心虛,“你都知道了呀。”
雨化田不鹹不淡地說:“這宮中,應當無事能躲得過我的耳目。”
燕赤霞聞言,好奇道:“雨兄原來是從宮中來的。不知是何職位?”
雨化田似笑非笑,“我在宮中還算說得上話,既然燕兄想要進宮,不如由我舉薦一番。”
燕赤霞很認真地想了想,搖頭回絕道:“我也並非一定要入宮討個一官半職,只不過是順著孃親的心願去考個功名罷了。說到底,還是閒雲野鶴,遊歷四方的生活更適合我。性子閒散慣了,官場拘束的生活終究還是不夠順意。”
雨化田輕嘖一聲,對算盤落空有些不滿,但這話也不過是隨口提及,他也沒有真想把燕赤霞拽進宮裡當太監。
瞭解雨化田這番話是何含義的林子怡,在桌底警告般輕踢了雨化田一腳,對燕赤霞語重心長地說:“燕大哥還好你不貪,躲過了一劫。”
燕赤霞對這番話摸不著頭緒,便只是笑了笑。
夜色已晚,只餘皎潔的月光灑進房間,鋪陳在木質的地板上。
遠處彷彿隱隱約約傳來清泠的琴聲,襯著月色的孤寂冷清,顯得落寞不已。然而,再想細聽,卻仿若一個幻覺,遍尋不得。
燕赤霞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去隔壁找間屋子湊活湊活睡下了。大妹子你帶著雨兄是來做什麼的啊?一起遊山玩水看風景麼?”
林子怡搖頭,否認道:“我倒是也想那樣悠哉,奈何天不遂人願。我和化田兄此番是為了去金華找樣東西。”
聽到金華,燕赤霞有些不贊同地搖搖頭,“我來時雖未從金華路過,但沿路也有所耳聞。聽說金華最近有一妖得了一個被稱作魔器的銅鏡,那銅鏡十分厲害,竟讓周圍的妖鬼都供他驅使。妖鬼橫行,肆無忌憚,金華那邊亂得很。即使你是妖,我也不贊同你去金華,更何況你身邊還帶著一個凡人。”
燕赤霞想了想,說道:“我雖想著趕考,但若不是後來聽說天墉城派了弟子,前去金華平亂,我此刻也應當在金華才是。”
林子怡搖頭,微微嘆了口氣,“金華無論亂成什麼模樣,我都非去不可。”
燕赤霞皺起眉頭,“大妹子,你要找的東西,該不會就是那妖手中的魔器吧?”見林子怡點頭承認,他眉頭皺得更緊,“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林子怡覺得如今夜已深,關於書生的前塵往事解釋起來又太過麻煩,便只是簡潔地說:“於我大有用處,而我也不會用魔器去做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