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紅不是不知道自己對於楚留香存了幾分好感,事實上楚留香這個人沒法不讓人產生好感,越是瞭解他越是覺得他是個十分可愛的。
仗義正氣,為朋友可以赴湯蹈火,他的朋友沒有幾個不是以他為傲的,精明機智足智多謀更是不用說,但同時又是天真,對世上的事他有種極為單純的堅持,不殺人,他認為人的生命是珍貴的,沒有誰有權力可以隨意取走別人的生命。
他就是這樣的人,並不君子,也非小人,他的仇人遍及天下,他的朋友卻永遠比仇人多。
薛紅紅想到這不由笑了,她本來就是一個現代女性,古代固有以男子為天的觀念她並沒有,她的父親與叔叔從來也不會以這樣的觀念教導她,她看待楚留香本來與其他女人不同,愛上楚留香是件容易的事,與楚留香陌路於江湖與別人而言或許是件困難的事,對她而言卻是件容易的事。
人生短暫,及時行樂方是吾輩作風,若少了這種熱血直率,江湖,人間豈不是少了幾分趣味。
她想起她的二叔,眼中帶著愛戀與仰慕看著父親,那麼專注且認真,就像看著一個世界。
但終究,還是情深緣淺。
“怎麼了?”
“跟我回家吧,既然到了松江府,楚留香,有沒有興趣一睹天下第一劍客的風采?”薛紅紅突然展開一抹極燦爛的笑容,讓楚留香不由被這樣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楚留香回來時薛斌已經走了,雖然錯過了薛斌這個小舅子的白眼,但是即將去往擲杯山莊迎來見過婆婆的醜媳婦薛香香,讓我們一起為他點個蠟。
薛家莊的莊園風格幽雅,廳堂中的陳設並非華美,但當真是一塵不染,窗上絕對沒有一絲積塵,院子沒有一片落葉,此刻方清晨,卻已有人在掃灑著庭院。
楚留香一衫藍衣,墨髮高束越發顯精神,劍眉星眸,眸中充滿著機智精明,波光流轉間又是讓世間女子不由動心的風流多情,他的容貌本是江湖上少有的帥氣瀟灑,此時又因心下欣喜,不由自覺喜上眉梢,越發顯得他英俊,吸引人的目光,若是胡鐵花在這裡一定大呼怪哉,這老臭蟲也會這樣發情的模樣。
薛紅紅卻是簡簡單單一身紅衣,紅衣輕軟,隨風而動,就像一團紅色的火焰,她的容貌不是絕色之姿,眉宇間常年染上劍氣的殺伐凜冽,讓她這個人充滿如同火焰一般強烈的攻擊破壞性。
兩人一個是如火張揚的俠女,一個卻又是溫潤的君子,兩人就像火與水,看似永遠不可能交融,可是盛放如火的紅梅卻總是耀眼肆意地盛開在雨水精魂堆積的白雪上,映雪紅梅,見之忘返。
兩人在那日後並沒有著急趕路,事實上,擲杯山莊到薛家莊以兩人的腳力不過半日功夫,他們悠閒而來,也不過一日,此時坐在薛家莊的大廳裡,山莊真的主人卻偏偏不在。
楚留香第一次來到薛家莊,對於心上人成長的地方總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的。
薛家莊青石黑瓦,院牆並不高,低低矮矮的將整個山莊圍起來,雖然大,莊中的人卻很少,至多隻有十餘個,灑掃做飯,料理家事,相對這個幾乎佔了半座山的山莊,卻是顯得太少了點。
“楚公子。”老僕遞上茶水就像一道幽靈退去,腳步並不快,身影卻很快。
楚留香想這樣的身手用來送茶是不是太委屈了。
隨即又覺得理所應當,武人對武力的執著終究是比什麼勞什子尊卑要重的多。
他只端起那杯茶,邊喝著邊打量周圍的陳設,簡單是再直接不過的形容詞,他曾去過李觀魚的山莊,天下間的劍客不少,能與他們兩人相較的確實不多,正因為不多,當他們被放在一起比較的時候,終究還是不同的。
一個極簡,一個精緻,像他們的各自的劍一樣,終究是不同。
若是當年李觀漁沒有病隱,這兩人無論如何都有一場廝殺吧,只是不知又是誰勝誰敗?
“小姐,老爺離開前說,小姐若是回來就讓您去劍窟一趟。”
劍窟就是薛紅紅視劍如命的劍痴老爹窮盡一生心力建立起來的藏劍室,也是薛家莊內少數薛
紅紅從來不被允許進去的地方之一,其實不讓薛紅紅進去就是因為薛衣人認為女子主陰,並不適合劍這種君子之器,怕影響劍的品行,然而對此,我們就呵呵了,無論劍法多麼高明,古人的思想就是古人的思想,只是今日竟然允許她進去,倒是有幾分奇怪。
劍窟在薛家莊南面,薛家莊依山而建,廊橋迴環曲折,樹木茂密掩映相接,早年間二叔又曾搗鼓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