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倏然放鬆,噗地笑出來,嘴唇貼上他的面頰,輕柔地磨砂著停留了一會兒,隨後退開,笑語盈盈,“感謝你偉大的友誼。”

看到他滿臉驚愕,整個呆住的模樣,她拍了拍他的腦袋,“小弟弟。”

“再會。”她轉過身,踏上樓梯臺階,走進二樓臥室。

泰特愣愣地撫上側臉,片刻後才想起來隱匿,趕在她關門之前閃進房間內。

左伊伊很累。

她嘭地關上門,把外界的一切拒之門外,回過臉撤下了強撐的笑。

她縮排床榻裡,長髮蜿蜒而散亂地落在白枕套上,她把大半面孔埋在薄被中,久久不動。

泰特知道她沒有睡,他輕輕躺在她身後,從她背後隔空環住她,他感覺到她的顫抖,有時劇烈到他以為她會失聲哭泣,但她沒有,她始終沒落下一滴淚。

漸漸地,她似乎就那樣安然地睡著了。

他撥開她蓋在臉側的頭髮,她的半側臉已經腫起來,被汪母手腕上的華美的首飾刮出的隱不可見的傷口這時也滲出了道道血絲,印在瓷般細膩嬌嫩的面板上分外觸目驚心。

他趴在她肩頭,細心而認真地舔舐掉她臉側的血痕,而後收緊臂膀,切實地把她抱在懷裡,長久地不鬆手。

左伊伊壓根不難過。她只是想到了玲姐。

她在荊州住的居民樓坐落在老城區,后街暗巷裡藏汙納垢,滿滿一條街的洗頭房和小賭檔,半夜聽到打架罵街更是常事。為了就近方便上班,很多小姐也住在那棟爬滿爬山虎、不見天日的危樓裡。

姐姐們很和善,她父親終日酗酒,後來乾脆扎進讀檔裡不出來,是那些姐姐一人一頓地輪流給她飯吃。年幼的左伊伊正是從她們那裡學會做飯,學會討生活。

然而,玲姐是她最怕的一個,吐紅嘴唇,畫綠眼影,下班後也頂著濃妝,嗓門大,性格也潑辣,常常得理不饒人,扯著嗓子和街坊鄰居對罵。

但玲姐教了她很多。

她父親染上賭癮,賭得叮噹響,要債的人把家裡砸得稀爛,在門口潑完狗血,當著她的面暴揍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頭都懵了,本能地跪下來,額頭一遍一遍磕在水泥地上哭著求他們放過他。

父親的哀嚎和那些人的汙言穢語經久不息,多年後仍迴盪在她夢裡。

眼淚不值錢,尊嚴……她的尊嚴更是一文不名。她看著眼淚活著鮮血浸入水泥的裂縫裡,學會第一課。

玲姐教了她第二堂課。

十幾歲的時候,她父親被關進了賭檔,老闆揚言要“廢了”他。她手足無措,又恐懼又想逃,最後咬緊牙,逼著自己衝進賭場,用砍刀劈出一條路。

她害怕得要死,還要裝作鎮靜地和賭檔老闆談條件,絕望到了極致反而爆發出狠勁。

她很幸運,賭檔老闆也足夠好心,笑著讚了句“虎崽子”,竟放她和父親走了。

這些沒擊垮她,反而是父親緊接著揪住她頭髮罵她是個賤*種的醉話讓她徹底崩潰。她噙著淚,站在危樓頂層,看著底下的萬家燈火,搖搖晃晃地就要從那兒跳下去。

是玲姐打醒了她。

玲姐一把拽住她,把她甩在地上,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她被她扇懵了,呆滯地坐地仰臉看她。

“左伊伊,你給我記住了,”平時蠻橫的女人眼裡閃動著淚光,聲嘶力竭地衝她大吼,“這世上就沒有他媽的天經地義就該對你好的人!哪怕他是你爸!”

“要活著就別他媽的太把自己當回事!”

別把自己當回事。左伊伊一直記著玲姐的話。

後來漸漸明白她的微言大義。

活得輕賤了,也就活得輕鬆了。

她能抓住的就是母親留下的那一點執念。終有一天她會成為一流的舞者,她會到林肯中心跳舞。

那時候她連林肯中心是什麼,在哪兒都不知道。她只是記著她母親在文工團舞臺上閃耀的模樣,記著母親臨走時提過的這個名字。緊緊揪著它,念著它,彷彿就有了動力。

別向這個世界索要什麼,別對周圍的人抱有期望,左伊伊不值得,她不夠重要,沒重要到讓他們為她兌現承諾。她也不奢求他們的善意。有是幸運,沒有是常態。她始終保持清醒,始終和其他

隔著層無形的膜,再開心的時候也不敢忘記。

但她後來又遇到了曾經的青梅竹馬汪城。

他讓她過了段快樂的日子,她幸福得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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