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的面前彙報:“代本老爺,側翼有兩匹快馬朝熱振寺方面狂奔。”尼瑪勒住馬韁繩,接過僕人遞上來的望遠鏡察看,他奇怪地說道:“這小子怎麼出來了。”他把望遠鏡遞給身邊的格勒說:“噶倫大人,你看看吧。”
格勒疑惑地接過望遠鏡觀察,他看到扎西和白瑪正在側翼狂奔,嘆了口氣說:“我的姐夫,還有外甥,他們倆可真嫌不熱鬧。”
帕甲聞聽,湊上前來,問道:“扎西和白瑪?”
“沒錯,看意思他們要去熱振寺。”
“是給熱振活佛報信,他們要壞事兒啊。大人,怎麼辦?”
“噶倫大人,派人過去攔一下,你勸勸他們?”尼瑪不動聲色地說。
“仁欽噶倫,你們是親戚,有點兒棘手啊。”帕甲故意地說。
格勒沒理他們,大聲地命令道:“來人哪!”
一名軍官跑上前來,立定行禮:“大人您吩咐。”
“你帶一支小分隊斜插過去,把他們兩人給我捆來。”
“遵命!”
扎西和白瑪正焦急地往前狂奔,白瑪突然發現遠處有人,他觀察了一下,回頭對扎西說:“爸啦,側面有人朝我們來了。”
“肯定是他們發現我們了。”扎西瞥了一眼說。
“前面有一個山口,我們衝過去,爭取甩掉他們。”
“白瑪,你是軍官,聽你的。”
扎西和白瑪調整路線,朝山口奔去。一隊藏兵緊隨其後,窮追不捨。父子倆騎馬剛進入山口,忽然迎面又來了一隊藏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時,後面的藏兵也趕到了,兩隊藏兵把他們封在山口裡,他們只能原地轉圈,已經無路可走了。
尼瑪見格勒派兵去捉拿扎西,便命令眾人就地攏灶熬茶,搭帳篷,等在那裡。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一隊騎兵押著五花大綁的扎西和白瑪朝這邊而來。
“仁欽噶倫,我還是迴避一下吧。”尼瑪說。
“這不合適吧。”格勒答道。
“你們畢竟是親戚,好好聊一聊。”尼瑪說罷,鑽進了帳篷。
藏軍押著扎西和白瑪來到了營地,扎西一見格勒,高興地說:“白瑪,你姨夫在這兒。”
白瑪不知其中奧妙,開心地叫道:“姨夫……”
“鬆綁。”格勒大聲地說。
扎西和白瑪被鬆了綁,他們下馬活動著臂膀。帕甲端著一碗酥油茶從帳篷裡出來,殷勤地說:“德勒老爺,千里賓士,辛苦了,喝碗茶吧。”
扎西一見他,愣住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奉命去熱振寺執行任務。”帕甲不懷好意地說。
格勒馬上接過話茬兒,打斷他說:“帕甲大人,我同德勒老爺去那邊散散步,沒關係吧?”
“噶倫大人,靴子穿在您的腳上,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您去!”
扎西感覺氣氛不對勁兒,他看看格勒,又看了看帕甲,揣摸著。
格勒把扎西帶到一片壯觀的白塔之下,扎西直截了當地問道:“妹夫,你們帶領如此之眾,是保護熱振活佛,還是逮捕熱振活佛?”
格勒駐足,表情嚴峻地說:“後者。”
“不可能。你一直是供養熱振活佛的施主,活佛也一直是你修證佛法的怙主,你不可能背棄他。”扎西驚訝地說。
“我和熱振的緣分已盡,身為噶廈政府的官員,我只能服從上級的差遣。”
“你怕得罪達札攝政王?”
“你可以罵我忘恩負義,但我必須服從生存之道。”
扎西感到意外,既而氣惱,他來回踱步,最後怒吼道:“你是個沒有原則,卑劣的小人!”
“姐夫,你別頑固了!達札和熱振之爭,已經不僅僅是權柄地位的瓜分,也不僅僅是親英親漢的問題了。達札活佛派人去聯合國遞交了‘西拉薩立宣言’,噶廈政府也派代表團去新德里參加泛亞洲國際會議,他們在謀求擺脫內地的轄制,打算成立一個‘拉薩’的‘拉薩國’,那是我們自己的國家。”格勒理直氣壯地說。
“鬧拉薩,脫離祖國的轄制?太荒唐啦!”
“熱振活佛是國民黨的中央執委,他一直心向內地,反對拉薩搞拉薩。所以,在親英派的眼裡,熱振成了一塊令人討厭的絆腳石,攝政王必須除掉他。”
“我知道,都是英國人在背後搗的鬼。妹夫,你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噶倫官服,從制式到品級哪一樣不是大清皇帝欽定的,我們從來都是祖國的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