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投了來。
馮汝仁這回來,一坐定就開門見山道:“朱大人,今日愚兄前來,實不相瞞是有一事相求。”
朱達醉心說,來了,口中道:“馮大人不要見外,但凡有小弟能效勞之處,一定不會推辭。”
馮汝仁就清了清喉嚨:“愚兄想為犬子求一門親事,就是尊岳父大人家的愛女,族中排行第六的那位小姐,內人昨日去張家拜會,一見之下十分喜歡就要遣媒去說,我想著咱們本是同僚,就不必捨近求遠了。”
朱通判聽了這話,倒是意外之極,先前只當他有事請託,卻原來是這事,心裡盤算了盤算,他知這位去年秋天才升任過來的同僚向來有些冒失,不知精於養寇,一番打壓之下反受其擾,又不大懂規矩,上來就拿草棍戳知府大人的鼻子眼,叫人痛整了一頓。如今看來倒是明白過來了,想給自己當長輩,靠在大樹底下乘涼呢。朱達醉一番計較,最後想了想,覺著這人倒也心實,又沒個派系,拉攏過來為自己所用也不錯,就笑著拱手恭喜道:“這是喜事呀,小弟定當盡力居中撮合。不知令郎年庚多少?表字是哪個?我叫內人回去告知家嶽。”
84前車之鑑
馮汝仁一聽他應承下了,不由大喜,立時叫人回去跟夫人要庚帖送來,晌午兩人在一處吃了酒,朱通判也不回衙,直接拿著庚帖回府去叫廷琦回孃家說親。
廷琦正看著小丫頭綠波穿珠花,見老爺進了她這屋,喜得忙把小丫頭趕了出去,親自走上前去服侍著更衣,聞出他吃了酒,又忙忙傳人去做醒酒湯來,通判大人一擺手,道:“別忙了,轉的我眼花,有不長眼的冤大頭相中你那妹妹了,喏,這是庚帖,你收拾收拾回去跟你爹說一聲,讓他,若傳了出去,往後誰還敢找她做媒?這可真是要了命了,自己這點臉面怕是這一遭事就要砸個乾淨。什麼謝儀,只求能立時把自己摘出去就謝天謝地了,想著,忙上前道:“說什麼謝不謝的,夫人但有吩咐安敢不從命?只是家裡忽然來了信,叫趕快回去一趟呢。”
馮夫人就道:“那你可快著些回來,我們毅兒娶親,還要敬你的謝媒酒呢。”
崔大姑一聽這謝媒酒,忙忙擺手,道:“可不敢當,可不敢當,是夫人慧眼,可跟我沒關係。”
說完忙忙告退,出門僱了頂小轎就往張家去。一路上坐在轎中,思量著張家姑娘打扮的那個樣出來見人,馮家瞧不上卻怪不到自己身上,只是若等馮家換親的事發了,大太太難免要遷怒她,再誤會是她攛掇的就不好了。還是辭了這差事,躲出去乾淨,連三房也一起辭了去,反正在張家也待了兩個月,算是不辜負玉清給的銀子了,想到這,又有些可惜了前些日子在張家做的衣裳,原先本打算衣裳做出來再辭館的,這下也顧不得了。這換親的事,傳出去她提的還了得。
一時到張家見了大太太,崔大姑一打眼見她臉上也有慚色,立時腰桿硬了不少,喝茶時就道:“當初保媒的時候,我跟馮家說起五姑娘,那真是秀外慧中,柔順端莊啊,結果來了一見……那馮家把我叫了去,只道我花言巧語哄了他們,說的那個難聽,羞臊的我這張臉都沒地方擱了,這不是叫人家打嘴嗎……”
大太太早知廷瑗那麼一番做作,但凡是個好人家,都肯定不會要的了,心裡很覺對不住崔大姑一番張羅,只是聽崔大姑把廷瑗說的這樣不堪,心裡不免生氣。
卻聽崔大姑又道:“馮家已是不叫我管這個事了,我倒是盡力說了令千金的好話,無奈人家信不過,這門親事我是做不了了。”說著又嘆了口氣,道:“恰好,家裡來信叫我回去一趟,我無事一身輕,等下見見三太太就回去了。”
大太太聽完她抱怨,見她要走,只道:“叫崔大姑受累了,這事雖不成,也不能叫你白忙,我這有幾兩銀子,崔大姑拿去潤口吧。”說著抬頭吩咐胡婆子:“去,給崔大姑拿一封謝儀來。”
崔大姑嚥了嚥唾沫,伸手接過,臉上就鬆動了些,道:“這門親事不成了,以後再有好人家,我再幫令千金留意吧。”
大太太聽了,笑道:“那多謝你。弟妹在前邊院子住著呢,我叫人送你去。”
崔大姑告了辭,又走去見姚氏,一見面就道:“三太太,我有一事要回圓山去,一時半會兒只怕不能回來。”說著看了一眼立在姚氏身後的廷瓏,笑道:“好在姑娘的規矩也學的很不錯了。”
廷瓏先聽見她要走,又聽了這樣的考語,一張臉都要笑出花兒來了,只覺這麼多天,崔大姑這一刻最可愛。
姚氏聽了也笑道:“還要多謝崔大姑費心教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