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身邊站定,好半天才收拾好面上神色抬起頭,就見以然正不閃不避的直直看過來,一臉的喜意,滿目生輝,像個傻瓜似的咧著嘴笑。廷瓏見他當著人這樣,極想瞪他一眼,卻怕眉眼間洩露了心事叫人看了笑話去,忙以低了頭掩飾。
耳聽著方老爺子跟父親商量何時來家換帖,昭告親友,過定禮等種種細節,廷瓏手撫著那印盒上凹凸的刻痕,才慢慢覺得此事真了些。
不由想起那日在左廟裡以然拉著她說的話,現在,還不到一年呢,她的菊花酒還沒釀熟
說到定禮,就聽父親道:“老爺子已給了那丫頭東西,定禮就免了吧。”
方老爺子卻不肯隨意,道:“禮不可廢,這個還是聽我老頭子的。”
張英還要說話,張載一旁笑著插言道:“老爺子都發話了,你就聽著吧,終歸是要添到嫁妝裡。”又道:“當著孩子咱們不說這個了,倒是換帖還不曾找媒人吧?”
方老爺子就看了看玉清,玉清忙道:“還不曾尋,當初提起只說孩子小,再等兩年,如今既然定下日子,要找也容易。”
大太太聽了笑道:“不消再尋,現放著給我們辦過事的,到日子我薦她來。”
玉清就道:“那就多謝大姐了,相熟的最好。”
因兩家關係非同一般,當日說定,便坐在一塊兒將事情商量下來,廷瓏當面聽眾人商議她的婚事,一直低垂著頭頸不曾抬起。
以然盯著她黑鴉鴉的發頂,只當她害羞,心頭痠軟,卻哪裡想到廷瓏非但不是因為害羞——反倒是怕人瞧見她眉間的喜悅,要笑話她不知羞。
兩家商量妥當了,張家兄弟便要告辭回去,姚氏臨走又開口提說婚期需定在廷瓏及笄之後,方老爺子也點頭應允。只以然聽說,呆愣了一下,目光順著廷瓏臉上往下一滑,這一滑立時就紅了臉,復又傻笑起來。
廷瓏卻著實鬆了口氣,母親還是疼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