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說。沒幾日聽姚氏抱怨說病了一場也不叫人了,要再叫大夫來瞧,張滌清才知道藏拙的過了,就半推半就的在蓮翹的教誨下很快學會了叫“爹爹”“娘”“哥哥”“吳媽媽”等稱呼。姚氏喜之不盡,張英晚上回來的時候,就抱著小囡認人,張滌清抬著眼睛,在這孩子的生身父親滿眼的期待中叫了聲“爹爹”,張英聽了就歡喜非常,還抱在懷裡親了親。姚氏見老爺歡喜便跟他商量,過幾日回姚府請老太君給女兒起名字,要沾她老人家的福氣為小囡囡祈壽。
張滌清冷眼旁觀了這麼長時間,對這個家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了。知道這家的男主人張英是進士出身,現做著從四品的官,在南書房入值,扈從隨侍在皇帝身邊,每天晨出暮歸,非常忙碌,家裡只姚氏一個正妻,沒有其他妾室。
姚氏出身官宦人家,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和張英生了兩男一女,長子叫廷瓚,十七歲就中了舉,如今在家裡讀書,預備明年會試,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只在書房用功。二子叫廷玉,今年6歲,才剛送到塾裡,聰明勤奮,很得先生誇讚。再加上她寄身的這個小囡,這個家總共就五個主人。
張英性格穩重平和,在家裡也沉默少言,兩個兒子自小由他親自教養,言傳身教耳濡目染之下性子與乃父如出一轍,廷玉更是小小年紀就少年老成,從不做小兒態,每日兄弟倆早晚到正房問父母安,查過功課後父子三人就都像鋸了嘴的葫蘆,一言不發了。
姚氏每日送了張英上朝,就在後宅處理家事,她上頭沒有公婆管束,下面沒有妯娌牽扯,萬事都做得主,幾個用老了的婆子、管事都是從桐城老家帶來的,十分得用,家事又輕省,每天有一上午儘夠了,剩下的時間就做做針線,教養女兒。
這一日,姚氏見天氣暖和些,待送了張英上朝,打發了廷玉上學,就差人吩咐門房備暖轎,收拾幾樣禮物,帶著女兒和眾僕婦回姚家探望祖母,請她給小囡取名。
姚府之行
轎落在姚府角門,門房見姑奶奶帶著姐兒來了,忙叫人進二門去報,又有兩個看門的婆子趕忙出來迎接。姚氏帶著張滌清才走進垂花門,就見二嫂方氏領著一群丫頭僕婦迎了出來,姑嫂一番寒暄,相攜著進到老太君房裡。
姚氏進門就跪在祖母座下磕頭,老太君含笑受了禮,問了張英的差事,又叫把囡囡抱過來細看。張滌清出門時奶孃給換的桃紅灰鼠襖,外面披著大紅羽紗的斗篷,映著白生生的小臉十分可愛。老太君見她打扮的齊整,也不似往日病歪歪無精打采,就誇了兩句,叫抱到炕上來暖和。
張滌清讓奶孃抱了一路,又熱又拘束,一到炕上就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也不鬧人,只扶了炕幾轉圈。那炕几上壘著幾卷佛經,一套茶具,她一打眼覺得像是景德鎮的青白瓷,就圍著那炕幾細看,越看越真,心道這青影十分難得,一般只做清供玩賞,這府裡竟信手拿來喝茶,也不怕失手跌碎了,便留心細細打量屋子,看那老太君滿頭銀髮上住環翠繞,舉止雍容,形容富態,身邊的幾個丫頭也都穿戴華麗,表情舒展,就知這姚府富貴非常——張英做著從四品的官,家裡吃穿用度也沒有這麼精緻的。
不一會,府裡的幾位哥兒、姐兒都過來請姑媽的安,姚氏把帶來的禮物給侄兒、侄女分發了,見少了大房的清芬。問及,知道是傷了風,姚氏就薦了前幾日給囡囡診脈的王太醫。
囡囡胎裡帶出來的血氣弱,十天倒有五天病著,如今能抱出來見風,都道那太醫高明,便差人去請。
姚氏得了空,便跟老太君說:“正要請祖母給這丫頭取個名字,沾您的福氣,興許就壓的住她。”老太君就叫拿八字來她看,姚氏寫在紙上,老太君又叫翻曆書,查實五行裡少了一行,想她一直體弱怕就落在這上面,就道:“這孩子命裡缺水,自然要給她補上才能太太平平的,不如就叫龍哥,興雲佈雨,正管著水,讓這名字託著,往後必能生龍活虎的。”姚氏自然高興,謝了祖母。
張滌清打到了這個地方就一直疑惑這是什麼時代,見那曆書看完後叫老太君隨手擱在了一邊,十分心動,挨蹭著過去,裝作玩耍自顧自的翻了起來,只見那歷數封面上寫著大夏大統憲歷,翻開以後裡面是朱墨二色套印本,日期為墨色,註釋為紅色,所有日期都是以大夏昌平二十三年開頭,之後是幾月初幾。
“大夏”?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有文字記載的朝代?廷瓏看看屋子,斷定絕不可能。憑這這間屋裡的擺設,可知她身處的這個時代物質財富積累是很豐厚的,在那個夏朝就是大禹他老人家也用不上。
想到這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