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姚氏只說要回去收拾箱籠,找出土儀來分送親朋,帶著廷瓏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謝謝過同學提醒
起屋
廷瓏枕著母親的腿,講笑話似地將今日在書房裡,二嫂子和幾個姐妹都說了些什麼話學給姚氏聽。
姚氏聽了就道:“你二伯那幾個妾都是侍婢出身,慣於媚上,哪個都不是省事的,養的閨女也一副小家子氣,眼皮子淺的很。你多避著她們些,若是避不過,能讓就讓些,多少顧著你二伯的臉面罷。”說著,嘆了口氣又道:“你二伯母在的時候就沒少跟那幾個妖精生閒氣,她沒的早,留下兩個孩子受這樣的罪。”
廷瓏聽了姚氏的話,想著廷碧、廷琰兩個今日在書房時耐著性子聽廷瑗誇富,一唱一和的敷衍的密不透風,知道她們如今養在大伯母那裡,雖不愁吃喝,卻不如在母親面前自在隨意,小小年紀就學的極有眼色。這樣的早慧,都是在苦水裡泡出來的,到底要像廷瑗一樣敢說敢笑,性情活潑,才是父母寵愛從沒受過白眼的孩子。
正想著,就聽姚氏道:“瓏哥,你記住,《女誡》裡頭雖第一條說的是卑弱,卻也不是叫女人性子一味的軟弱,這一條原講的是女子處事之道,陰以柔為用,以弱為美,但凡為人處世不可太過激烈、強硬,需徐徐圖之,學會示弱用柔,你看那水,用什麼盛著就是什麼形狀,沒一點硬氣,偏能把石頭滴穿。”
廷瓏聽母親講這些,雖談不上大受啟發,不過,《女誡》那種瘋子寫的書也能解釋的這麼後現代,還是覺得不佩服俺娘都不行呀……廷瓏決定以後遇事多多向母親討教,突然又想起剛剛吃飯的時候,姚氏沒進飯廳之前大嫂子和二嫂子火花四濺的事情,就從頭到尾給姚氏講了一遍。
姚氏聽了道:“桂姐兒是咱們桐城有名的胡百萬家三姑娘,咱家與他們家合股做著生意,常來常往的,他家相中了你二堂哥廷理學問好,你大伯就答應了這門親事。桂姐兒過門帶了十八間鋪子,三百畝水田的陪嫁,和你二哥哥成親第二年就生了個小子。”說著微微一笑,又道:“上年立逼著你二哥哥下場去博功名,廷理師從方家太公,不願出仕,跑到白鹿書院去做了教習,為了清明遷墳的事才剛回來,到家連門都沒進,只在你三堂哥廂房裡住——所以我跟你說,女人不得過於剛硬,要懂得用柔——桂姐兒就可惜在不曾讀書,不明白這些道理上了。”姚氏說完看看廷瓏,見她留神在聽才又接著說:“你大嫂閨名令儀,她爹吳知府在咱們桐城任上,最是清廉不過,過門時嫁妝不過是個意思罷了。她性子賢良,自嫁過來夫唱婦隨,和廷瑞投契又孝順公婆,只是人卻沒有事事如意的,令儀過門十來年也不曾生個一男半女,早兩年好容易懷上了,不出三個月就掉了,也是個苦命的。我這兩日在旁邊看著,這桂姐兒實在是咄咄逼人,也不知你大伯母存的什麼想頭,任由她胡來。”說著笑了笑,道:“她說什麼你就當聽不見,多留意你大嫂怎樣待她,說起來,若論做事,你大嫂比一般男人還強些。”
廷瓏聽的頭腦發脹,只覺得這張家的水真是深,大房、二房都這麼一大攤子的破事。原先在京裡,她家人口單純,只覺得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回了張府一看,原來能攤上這樣的人家卻是十分難得。想到這,像條小魚似地一拱一拱的從姚氏腿上爬上來,枕著姚氏的胳膊。
姚氏就嗔道:“那麼沉的腦袋擱在我身上做什麼。”廷瓏也不起身,光對著姚氏傻笑,死不悔改。姚氏點著她的腦門道:“這丫頭,這麼大了還撒嬌,什麼時候能有個大人樣呀。”
廷瓏默然半晌問道:“太太吩咐了,咱們院裡自己開火不行嗎?非得去大伯母那吃飯去呀?”
姚氏道:“原是為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咱們小姐且將就將就吧。我知你清淨慣了,看不得這些事,不過這樣的事,哪家沒有,什麼樣的人都能碰上。多聽多看,別人有的毛病,你見了,自己身上就不許犯,見了別人身上的好處也要學一點來。”廷瓏嘟著嘴答應了,其實那些個齷齪事她都看得明,給她點時間思考也知道怎麼應對,只是她不是那種覺得與人鬥爭,其樂無窮的人,大好時光做什麼不好,只在那裡挖空了心思算計,真想立刻搬到山上去,還像原來那樣安生的跟著父母、哥哥,自成一方天地。
又過幾日,眼見到了清明,因需在陽氣未升之前遷墳,姚氏便跟著大太太收拾好了祭拜之用,又另收拾了白衣麻布交僕從挑著上山。大房張載、二房張傑、長房長子廷瑞餘下兄弟廷理、廷瑧、廷瑾及未出五服的眾本家男丁到山上會齊三房張英、廷玉,半夜帶著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