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
也不知是出於何故,趙頊竟然把今日之事與呂惠卿說了出來,還問他有何意見。
這會兒的趙頊當然不會發現呂惠卿眼裡地那一抹光芒,似喜悅,似凌厲,低下頭的他有著一股令人難言的恭敬,半晌不說話。
“惠卿,你怎麼不說話?”趙頊奇怪地問道,一般說書為了得到陛下的看重提拔,一有機會,恨不得大開其口,一番買弄。這次呂惠卿反其道而行,倒讓習慣了說書們恬噪的趙頊有了股新奇之趣。
呂惠卿恭敬地道:“臣生怕說得不好,惹陛下發怒。”
趙頊倒是笑了:“朕還不是這般小氣。你有什麼希奇的見解?說來聽聽!”
“那臣就放肆了。”呂惠卿沉吟一會。組織好語言,“首先臣想要問的是,陛下是真心要變法的嗎?”
趙頊不悅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若朕不是真心變法,又何必把介甫先生召回來!若不是真心變法,這一年來。朕又怎麼會把所有彈劾介甫先生的奏章都押下不理!若不是真心變法,朕又怎麼會這般煩惱!”
呂惠卿笑道:“陛下莫急,聽臣細細說來。陛下真心變法,那麼請問陛下認為介甫先生是什麼樣地人呢?才能如何?為人又如何?”
“這還用說!才足以變山河;為人自是耿介清忠!”
呂惠卿點頭說道:“既是如此,以介甫先生之才,所制新法,當然是切中時弊,有所針對地。說是良法,陛下應該不會反對吧?”
“不反對。”
呂惠卿又道:“這次介甫先生要制置三司條例司。韓相公與司馬參政極力反對,是怕此機構亂了朝堂形勢,又生怕獨大難控。可是以陛下對介甫先生的瞭解。他是那種為了獨攬大權無所不做的小人嗎?”
“當然不是!”趙頊急道,接著反應過來,“呂說書,你的意思是……”
“陛下,介甫先生有才,所制之法,自有深意;其為人忠直,無須又其攬權。所憂兩者皆已排除,試問陛下還有什麼要擔心的呢?”
趙頊點了點頭道:“說的倒也是個理。”
呂惠卿又不無所指地道:“陛下又可以想想介甫先生為何要制定這個三司條例司呀。”
趙頊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說說,介甫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做?”
呂惠卿小心地道:“陛下,據說介甫先生新制定地一條新法,給朝臣眾議反駁掉了,不能施行。也許這是介甫先生要繞過朝臣,直接商定變法之事,到時只需陛下審議,只要透過,就能施行。這樣能加快變法程序。早日實現介甫先生變法圖強的畢生心願啊!”
趙頊不置可否地道:“你倒是個有心人,對於時勢也頗為關注。”呂惠卿惶恐地道:“陛下,臣關心這些,也是順應形勢罷了。如今變法之論,已成大潮,不管朝堂朝野,皆已深入人心,無法阻止!臣關注之,亦是說書本分。免得陛下詢問。回答不上來。臣一心想為陛下分憂,並無他意!”
趙頊聽到變法已成大潮。不由得樂了,笑道:“你不必多心,你地忠心,朕自是明瞭。你是個很有才華之人,朕都看在眼裡,繼續努力,以後朕說不準要重用你地!”
呂惠卿大喜說道:“臣不敢有負陛下之恩!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是啊,分憂……”趙頊一下又恍惚了,“為什麼朝中一些大臣就想不通這個呢,總是替朕增添煩惱。唉,如果朝中多一些你這樣地有遠見之臣就好了。”
這話呂惠卿不敢接,只能沉默。
趙頊反應過來後,自嘲一笑,又道:“呂說書,你是有才之人,朕想聽一聽你對之前朝中議論的方田均稅之法是何見解。”
“臣不敢。”
“不敢?”趙頊來了興趣,“難道說你的見解要與他們背道而馳?放心,這裡就朕與你兩個人,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不會有人知道。”
“那臣就放肆了。”呂惠卿接話說道,“在這裡,臣不得不說一聲對介甫先生的佩服!他真是太厲害了,古今少有!”
“哦?”趙頊大感興趣,“他製出這個法令很令你敬佩?”
“不,不是!”呂惠卿在等趙頊吃夠了驚之後才解釋,“法令雖說亦是厲害希奇,不過還說不上曠古絕今,若有天縱之才,說不得也會制定得出來。臣佩服地是介甫先生的那種捨我其誰的魄力!”
“魄力?”
“是地,魄力!”呂惠卿有點興奮了,“陛下,您認為朝堂之臣為什麼會反對得如此洶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