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一愣,既而笑著說道:“為什麼不呢?”
呂惠卿這次才真正認識到歐陽修這等老油條打起官腔功力是多麼的深厚,簡直令人又氣又無奈!
王安石得不到滿意地回答,繼續追問:“老大人認為有益處麼?”
歐陽修答道:“可以保證不會讓介甫失望!”
王安石點了點頭,轉向趙殞說道:“陛下,既然歐陽老大人這般肯定,為臣相信他老人家,沒有別的話說了。由陛下裁決吧。”
趙潁點點頭。
韓繹也搶著說道:“臣沒有什麼異議,由陛下裁決!”
這下呂惠卿倒是急了,沒想到自己這邊的兩個頂樑柱一下屈服了
他一直認為對方這次的舉動有著大陰謀,雖然一下子沒看破是什麼企圖,不過打定主意不能讓他們太過如意。
“陛下,”呂惠卿招呼了一聲。
趙潁先是愕然,既而笑道:“對了。你是知制誥,也該問問你
呂惠卿不敢看王安石,硬著頭皮說道:“陛下,泰山去海州,不下於京城到泰山。我等出來快一個月了。就算回去,也要半個月,再去海州。回到京城可就要八月了。離京差不多三個月,只怕京城之事耍耽損許多,,再說了,封禪泰山是個正當理由,去海州呢?”
“這倒也是個理。”趙殞點頭承認。
歐陽修呵呵笑道:“理由麼?陛下,採風採風,古已有之,古時候。天子在外採風,瞭解民生民風,更好地治理天下。後來忙不過來才由底下臣子幫忙打探罷了,此是《詩》之“風,的由來。如今海州成為天下第一州,陛下作為天子,難道沒有理由去看一看麼?此亦類古之盛事也!”
趙潁又點頭承認:“不錯,此番能泰山封禪,海州方面也出了不少力。當時提出的口號是“封禪泰山,以觀海州。!”
歐陽修又道:“至於說耽誤京中之事,有太后垂簾,難道陛下信不過太后及京中一班百官麼?何況宮中還有太皇太后
天子出京,最後請他的生母高太后垂簾聽政,處理朝政,以代天子回京。
趙殞這次更是點頭,就算信不過高太后,還信不過曹老太后?很多事情上趙殞認為自己甚至處理得還不如曹老太后穩妥得當。
“呂制誥,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趙顧笑著問呂惠卿。
呂惠卿看看王安石韓綺神色不動安如泰山的模樣,心中突然一動,暗道失策,原來人家都知道歐陽永叔嘴上功夫著實了得,以王安石的厲害。也不敢拉開陣勢真刀真槍幹上一架。只有他不瞭解,傻呼呼地湊上去找虐!
官家也想去海州,還有欲陽修大駕光臨,此事幾乎已成定局,自己還要爭上一爭,何其愚蠢!看來在形勢大局觀方面自己還是有所欠缺。著實不如這幫老狐狸!
呂惠卿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可問的了。心裡卻更是警惕,從京城,到泰山,再到海州,對方出人出力,為的是什麼英?
肯定不簡單!呂惠卿低頭沉思琢磨。趙潁高興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聯就應大學士所邀,封禪之後去海州看看這個天下第一州是怎般模樣!”
“陛下聖明!”眾人送上了讚譽。歐陽修也笑得老臉燦爛。
宴罷。
趙殞明日就要主持封禪之事,不敢過度飲用酒水,散了筵席,交代司馬光招呼好歐陽修後,自顧休縣去了。
眾人出了帳房,日已中天,天地明亮。
熾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空氣的熱度也一下子竄得老高。
帳房門外,歐陽修笑著對韓繹說道:“子華,還未恭喜你高升參政呢。”
韓繹謙虛說道:“老大人說笑了。在您面前,豈敢談升與不升?”
歐陽修搖頭說道:“好好做,老夫在你這個年紀還做不到參政!”
韓修說道:“晚輩定以老大人為榜樣,兢兢業業,無愧於心。”
歐陽修自嘲一笑:“莫要以老夫為準,老夫官也就做到參政而已,你還有大好前程,年輕著呢,往後就算為相也不希奇嘛!君實已經做了四年,也不能總把持這個位子嘛!”
韓繹臉色頓時大變,一時難以捉摸歐陽修的意思。
他心裡猜測紛紜,司馬光就在跟前,歐陽修直接就提到宰相的位子。這不是打臉麼?再說了,就算司馬光下臺,還有王安石在等著上位呢。
製造矛盾,還是挑撥離間?
他趕緊接著說道:“晚輩才能有限,能把參政做好已經很滿足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