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嗎?
而且,人家話裡已經透著明白了,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都是成體系的在撈錢,有本事你就碰碰,碰一下,三個衙門一起罷工給你看看。到時候,整個山西的經濟一下子就癱瘓了。別的不說,整個山西沒有鹽賣了,老百姓馬上就得起來造反。等到了那個時候,這個黑鍋,是都轉運鹽使司背?還是你沈子成的錦衣衛來背?
沈子成心裡明白,但是口頭也不說破,只是隨口敷衍道:“幾位大人說得都挺有道理的。照這麼看來,皇上親自擬定的大明律是假的,被錦衣衛抓的那些人也是假的,只有撈到手的錢財才是真的。呵呵,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明白的。”
胡惟庸看著三個跟班表演了半天,這才開始做結案陳詞了:“沈大人,你誤會了,他們並非是這個意思。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都是責任重大的衙門。像這樣的衙門,壓力大,十分繁忙,說真的,若不是能夠從手邊擦一點油水的話,同樣的俸祿,哪個願意去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做事?不如自己找個小地方,安安心心的當個七品芝麻官得了。還少了那麼多煩心事,你說對不對?”
“胡大人說對,那就是對的。”沈子成含笑看著胡惟庸。
胡惟庸看他這一副軟硬不吃的態度,心頭也有些惱怒,暗想道,今日我算是紆尊降貴,叫你來醉翁閣喝酒。那是給你面子了。大家都有不少財路在山西,包括晉王,山西更加是他的地盤。提前跟你說一聲,大家和睦相處。你的錦衣衛在山西愛做什麼做什麼。只要不犯著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市舶提舉司的事兒,就算你把山西鬧得地震,都沒人管你。但是你動了大家的財路,少不得就要一起來打壓你了。
“沈大人,有的時候,做官就像是做人,要懂得變通的。”胡惟庸語氣十分平和,但是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這位右相大人,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三個跟班說得嘴皮子都破了,說得頭暈眼花,可是沈子成就是軟硬不吃。
胡惟庸當初建議把沈子成外放到山西,也是存了兩方面的心思。第一,山西那裡有許多大家的財路,很多官員在利益上同坐一條船。你沈子成去了山西亂來,就是跟大家過不去。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第二,外放的藩王之中,秦王就不說了,他掌管陝西,是要和蒙古人不斷交戰的。再說秦王是個花花公子,雖然打仗有一些本事,可他對錢不是太有興趣,隨便自己刮刮地皮就行了。大家的財路在陝西還沒有能夠連成一片。其次就是燕王,那是跟沈子成穿一條褲子的。把沈子成丟去北平,那是把魚兒丟在大海里,嚇唬誰啊?只有晉王,表面上,晉王和沈子成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但是胡惟庸心裡很明白,只要晉王一天還想著皇位,只要沈子成和燕王不決裂,他和晉王就不可能真正的融洽相處。把沈子成丟在山西,沒事就要晉王見面,時間長了,兩個人肯定要是掐起來的。
這就是胡惟庸打的如意算盤了。
沈子成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胡惟庸拐了這麼多彎就是要把自己給繞進去。但是沈子成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則。
聽了胡惟庸的話,沈子成笑道:“胡大人,其實你的話,也可以變通一下。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是身為官員的。要是一心只想著給自己撈錢,給自己找好處,還有多少心思為皇上辦事,還有多少精力處理老百姓的事情?人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只要有了一個開頭,就很難停止。胡大人說得輕鬆,皇上成立錦衣衛,就是因為要督查百官。官員的俸祿是少了點,但是朝廷也在慢慢改善。同時,官員的許多用度,都是朝廷給錢。只要自己控制一下排場,又豈是真的不夠用呢?人家出一貫,你就要出十貫。這麼個攀比法,最後能做官的,都是大富豪了。”
沈子成看到胡惟庸似乎想要說話,就搶著說道:“胡大人,我還沒有說完。我做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軍。只能聽著皇上的話來辦事。皇上說,要是看到了貪墨,看到了受賄,就要抓人扒皮。那我就得抓人扒皮。就算外邊的人都叫我沈扒皮,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問心無愧。”
胡惟庸淡淡的說道:“那沈大人的意思是?”
“我說過,零容忍,決不妥協。”沈子成斬釘截鐵的丟下一句話,站起來抱拳道:“諸位,不好意思,在下剛剛新婚,家裡還有很多事,告辭了。”
說罷,沈子成推開門,走到新佑衛門身邊,笑道:“新佑衛門,你站了半天了,是不是餓了啊?”
新佑衛門是個老實人,一聽沈子成問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