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哪裡敢改方子,用重藥?他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
王小姐嗔道:“醫者父母心,既然懸壺濟世,無論是做御醫還是江湖郎中,病人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難道因為身份不同,就不敢對病人用藥?那還做什麼醫生?”
沈子成笑道:“三國時候,華佗先師說要用利斧劈開曹孟德的腦袋,為他治療頭疼,最後卻被曹孟德疑心華佗要刺殺自己,將華佗斬殺,連他的青囊書都湮沒於世。華佗先師自然是為了病人考慮,但是病人是否能夠領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子成還有一件事沒說,馬皇后知道朱元璋的暴虐脾氣,自己病重的時候為了不拖累御醫,堅決不看病不吃藥,最後很快就死去了。這位皇后自然是沒的說。但是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來,假若馬皇后看病之後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些御醫們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同樣,現在的太子朱標也是朱元璋得寵的兒子,給朱標用藥就等於是在拿自己的腦袋去賭命。御醫也是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
王小姐還想說些什麼,王德芳在桌子底下拍了拍王小姐的胳膊,不叫她再頂撞沈子成。沈子成呵呵一笑:“大家吃菜,來來來,喝酒!”
酒過三巡正到酣處,忽然小疙瘩滴溜溜的跑了過來:“少爺,有一位康名遠大人派人送來一封書信,要給王老爺子親啟。”
王德芳問道:“信使何在?”
小疙瘩眨巴眨巴眼睛:“他放下書信就走了!”
王德芳接過書信拆開看了幾眼,臉色頓時大變,將信件遞給王小姐之後,王小姐的臉色倒是很平靜,但是隱隱也有不屈之色。沈子成詫異的問道:“王老丈,出了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大家商議一下,或許我沈子成還能幫老丈的忙呢?”
王德芳慘然一笑:“多謝沈公子的好意,只不過……唉……家醜家醜啊!”
沈子成也不願揭別人的傷疤,就住了口。沒想到王小姐倒是頗有個性,對沈子成說道:“我們王家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自己良心。沒有做錯事,怕什麼?”
王小姐仔細一說,沈子成便明白了。
原來王夫人和那位康名遠的夫人是表姐妹。而那位康名遠是戶部的一個小官,大概也就是七八品的官員,以前兩家走的頗近。王夫人和她表姐便分別跟兩家的老爺子說,讓王小姐跟康家的兒子訂了親。
那時候孩子們也不大,康名遠見王小姐生的眉清目秀,又是聰明乖巧。王德芳是太醫院惠民藥局的副使,雖然沒有品級,但是也算是國家編制內的公務員,就和王家結下了這門親事。
可沒想到,如今太醫院出了事,王德芳牽連在內。康家為了怕惹上麻煩,這些日子連門也沒登過。
今日打聽到王德芳從大內親軍都督府放出來,便派人送來一封書信,大意是說現在王德芳只不過是草民一個,而康家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兩家門不當戶不對,要是王小姐開春嫁過去的話,不能做正室,只能做個偏房,要是王家不同意的話,就此解除了婚約也罷!
許芝蘭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憤憤的說道:“居然有這麼霸道的人?”
沈子成笑道:“這種人吧,過去四千年裡到處都是,未來再過幾千年,也一定還會有!娘子莫要生氣!”
王德芳只覺得對不起女兒,顫聲問道:“女兒,你意下如何?”
王小姐淡然說道:“患難見真情,康家既然是這樣的人,那我們王家清清白白的人家,又何必跟這樣的人家結親。女兒我寧可終身不嫁,也不嫁給這樣的人!”
沈子成笑呵呵的鼓起掌來:“好,好,說得好。”
王德芳長嘆了一口氣,低頭不語。
沈子成見王德芳意興闌珊,便有意岔開話題:“老丈,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來到應天府人生地不熟。聽說你家賣宅子便來買下。現在老丈已經回來了,在下改天再去找找房子,若是趕在年前找到房子的話,老丈就原價將這房子買回去好了。不知道老丈意下如何?”
王德芳慌忙說道:“公子大恩大德老夫還沒報答,要是眼瞅要過年了,還要公子到處東奔西走找房子,豈不是折殺了老夫。公子切莫說這些話來,開春之後,老夫自己找地方搬走!”
兩人互相謙讓了一會,許芝蘭笑道:“你們也莫要讓來讓去了。依我說啊,這宅子也不小,前後加起來住幾十口人並不擁擠。就算稍候沈家的人都來了,咱們在附近再買個宅子安置就是。都莫要搬來搬去了,人多住在一起也頗為熱鬧呀!”
沈子成笑眯眯給許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