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算李淦有些小聰明,他到底是見過朱元璋的人,知道這件事要是捅到朱元璋的面前,無疑是不可收拾,說不定派來幾個衛的官兵來鎮壓鎮江府都有可能,便讓信使分了兩路。
一路去揚州找現在錦衣衛當時得令的人物沈子成,另一路直奔京都,去找太子和毛驤。太子到底是性格仁慈,再說大病初癒,由太子跟朱元璋說話,朱元璋愛子心切,多少是要給幾分面子的,或許鎮江府就能免去一場血光之災。
這李淦的用心良苦,也不知道是否能有多少人體會。但是現在的鎮江府已經亂了,鬧事的那一群老百姓已經散去了,還是還有數百人留在府衙裡,扣著馬如龍等人……李淦苦苦維持著局面,連部下請求調動鎮江守禦所的官兵,他都暫時給壓下了。李淦,到底不想做一個殺人無數的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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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如龍如何不識大體?”沈子成怒罵一聲,從揚州到鎮江的路上,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遍了。
道衍大師和沈子成分析過後,便洞悉了馬如龍的心理。
他這是一舉三得。先是搜刮了一批富戶,封屋拿人的過程中,就可以中飽私囊,從中漁利。
其次,比之前蝶衣舉報的鎮江官員多拿了一批人,就算是他馬如龍斷案如山,算是他的政績,將來再提拔的時候就好辦的多了。
第三,現在錦衣衛裡,沈子成風頭正旺,不過大家都是五品,上邊還有好幾個位置,這次南下捉拿貪官的案子,雖然是沈子成來辦,可馬如龍也不想讓沈子成專美,自己異軍突起,也算是平衡了一下錦衣衛裡邊的勢力!
但是馬如龍玩的過火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事,雖然鎮江府的老百姓還沒有殺官造反,不過,這件事要是捅到朱元璋面前的話,那說不準就血流成河了。沈子成只得苦苦往鎮江趕。道衍大師到底身體差了點,和幾名緹騎一起在後邊慢慢走。而沈子成、卓雲、紀綱、常森、蝶衣等人卻帶著數十名緹騎,策馬狂奔……
何小六是鎮江府的守門官兵,這幾天他的日子也是提心吊膽的,雖然不知道鎮江府最後的命運如何,但是看現在的架勢,只怕是討不了好去。說不準守禦所的官兵開進鎮江府來,自己就得隨著官兵一起鎮壓那些亂民……可是太平日子剛過了沒幾年,自己也是鎮江人,老婆孩子,父母雙親都還在這兒,要對這兒的老百姓下手,談何容易啊!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身邊的同伴驚呼一聲:“大隊人馬……”聲音已經變作顫抖。
何小六心中一驚,靠在身邊的白蠟杆子瞬間滑落在地上。正抬頭望去,見到遠處塵土大作,一隊人馬飛馳而來……何小六撿起白蠟杆子,似乎只有兵刃在手才能給他一絲勇氣,顫聲對同伴問道:“是朝廷的大軍麼?”
倒是他的同伴,已經四十來歲了,照著何小六的腦袋上就是一個爆慄:“瞎想什麼呢?老子當年打過仗,這樣的動靜,來人最多也就百騎而已。能是什麼大軍?”
何小六這才定下神來,看著遠處的塵土,心中澎湃萬千,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像是過去了十年八年似的,好容易盼到那隊人馬走到近前,何小六挑起白蠟杆子擋住:“什麼人?”
為跳下一人,風塵僕僕,卻是顯得威武異常,只是年紀還很輕,對何小六笑道:“咱們是錦衣衛的緹騎,督查風聞司沈鎮撫帶咱們來鎮江辦案子,這兒是錦衣衛毛大人的公文。小兄弟過過目!”
那人正是常森。他只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卻叫已經二十歲的何小六做小兄弟,但是看他的架勢,分明是從小就號令別人慣了的人物。身上的金色飛魚服,刺得何小六眼花。何小六也不敢怠慢,檢查了公文,殷勤的給眾人指了去府衙的路。卻見那一隊錦衣衛好像是隻聽一個有些瘦弱的年輕人的命令,想必那就是什麼鎮撫大人了……何小六呆呆的看著那隊錦衣衛遠去,忽然失聲叫道:“苦也,都是錦衣衛,這回孫秀才他們完了……”
沈子成一行人趕到府衙,只見好端端的鎮江府衙已經亂的不像樣子,大門都被人拆了下來,鎮江府衙四字牌匾也歪歪扭扭的吊在半空。
府衙裡好多人,但是衙役和老百姓涇渭分明。這些衙役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可是許多老百姓卻護著幾個讀書人模樣的人,就守在院子裡,像是就在府衙住下了似的,還有人在院子裡搭起了幾個帳篷。
沈子成趕到的時候,正是午飯的時辰,那些衙役還拎出一桶桶稀粥,送上鹹菜饅頭給那些老百姓吃,真不知道,到底李淦是怎麼糊弄住這群老百姓的,不過,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