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成緩步走到楚方玉和蘇坦妹身前,施禮道:“楚姑娘,蘇姑娘,沈某給二位姑娘拜年了。躺在地上的這位姑娘卻不是我打的,而是這位康克坤公子吩咐他的隨從將這位姑娘從院子裡一直打出來的。在下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蘇坦妹看了看那個女子,心中不忍,便對沈子成說道:“要不然你就救她一救,就算她是奴籍,也可以贖買出來。正月就被人在街上暴打,如何是好?”
沈子成看著康克坤,冷笑道:“正月時分,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煩,蘇姑娘的話你也聽見了。這位姑娘只不過是一介女流,能做得什麼壞事?最多也就是偷了東西或者怠慢了主人。你這般暴打也沒什麼好處。她若是你家奴僕的話,我便出錢將她贖買。要是不然,鬧上衙門,你康克坤的面子也不好看。”
康克坤看了看那個癱坐在地上的女子,臉色變幻不定,又好像露出一絲笑意,居然拱手道:“好,既然沈公子這麼憐香惜玉,那這個女子從此和康家就再沒有半點瓜葛。你要帶她走,就帶她走吧!”說罷,康克坤帶著幾個隨從進了院門,砰的一聲,就將院門緊緊關上。圍觀的老百姓看到沒有熱鬧可看,不禁失望萬分,紛紛揮起袖子,嘆道掃興。
蘇坦妹和楚方玉雙雙過去扶起那個女子,只見那個女子家常挽著一窩絲杭州攢,鍍金累絲釵,翠梅花鈿兒,假珠子箍兒,鍍金籠墜子。上穿白綾對襟襖兒,下著紅裙子。看起來還是頗為美貌。說話也是輕聲細氣,對蘇坦妹和楚方玉說道:“多謝兩位姑娘救命之恩。”說罷看了看沈子成,又福了一福道:“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
沈子成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要謝便謝謝這兩位姑娘吧!”
蘇坦妹扶起那個女子,輕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康克坤要打你?”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答道:“奴家本是南通縣的婦人,夫家姓劉,人家都叫我劉秦氏,相公不幸病逝,家中無依無靠,便一路流浪到京都。靠教人女工為生,前些日子,康府貼出告示說要招人教康家小姐做女工。奴家就來這兒過活,今日,沒想到康公子忽然闖進奴家的房間,要對奴家……嗚……嗚……嗚……”
那女子抽泣了幾聲,接著說道:“還好奴家逃了出來,要不然的話,就……奴家可是沒臉見人了!”
蘇坦妹見她哭得悽慘,心下也頗為難,抬頭看著沈子成。沈子成聳聳肩膀,兩手一攤:“捉賊要見贓,捉姦要見雙。這種事,既然沒有生就算了吧,現在闖進康府拿人的話,康克坤來個不認賬,他是舉人老爺,這位姑娘只是個婦人,兩人對簿公堂,最後吃虧的一定是這位姑娘了。康克坤隨便找個藉口,就說這姑娘在康家行為不端,打了她。康家上下都是他的人,咱們也拿他沒辦法。這位姑娘,你可有人證麼?”
一旁蝶衣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什麼捉賊要見贓,說我麼?”沈子成卻也不理她。
那女子哭得悽慘,偷眼看了看蘇坦妹和楚方玉,泣道:“奴家不告康家。只是奴家是去幫工的,現在工錢也沒有,就被趕了出來,就連投宿住店的錢也沒有。奴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問題。沈子成一直是這麼認為的,於是從錢袋裡取出一把碎銀。沒想到楚方玉卻又硬邦邦的頂了沈子成一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是做女工的,拿了你的錢,正月也沒地方找活做啊。正好,本姑娘正在學女紅,家中又少一個人使用。要是姑娘你願意的話,不如來我家幫工好了!”
那女子感激涕零,盈盈拜倒,說道:“多謝姑娘!”
蘇坦妹看了看沈子成,輕聲說道:“楚姑娘心直口快,你別生氣!”
沈子成笑道:“我怎麼會怪罪楚姑娘呢。今日楚姑娘又做了一件好事,有道是日行一善。楚姑娘堅持日行一善,做個三千六百五十天的話,必定能嫁個如意郎君的!”
楚方玉聰明乖巧,一聽沈子成就是話裡有話,三千六百五十天可不就是十年了,十年後自己已經是三十歲的女人了。還嫁什麼嫁?於是笑道:“有勞沈公子關懷,本姑娘本就不打算嫁人。要是沈公子有心的話,也可以日行一善啊!”
蘇坦妹一看這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便打圓場道:“玉兒,咱們出來都有些時辰了,還是早些回去吧。這位大嫂也改回去上些傷藥了。”
沈子成對蘇坦妹說道:“過幾日,我再去登門拜訪!”
蘇坦妹眼前一亮,又低下頭輕聲說道:“好,我等你便是!”
楚方玉扶起那個婦人,和蘇坦妹